一個不會再見的人散文

昨天，我遇見了她，一個我以爲一生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她還是那麼地美麗，從容，身邊也多了一個可愛小女孩。仔細看，兩人也似有些相像。她在男裝部優雅地挑選衣服，大多是成人休閒類。我爲什麼這麼清楚地知道呢？因爲我是這層男裝部的負責人。多麼地諷刺！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能一眼就在人羣中把她認出。在她看到我的那瞬間，我看到了一絲驚喜。這是我的錯覺嗎？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雖經過這麼多年了，可她看到我竟然還會高興？

在我呆住的時間裏，她們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就那麼地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我，記憶彷彿回到了從前，十二年前第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就那麼一瞬間，我就從那熟悉的記憶中返回。她說話了，她對我說話了。在說什麼呢？怎麼沒有聲音啊？怎麼回事呢？我看着她正用手在我的眼前搖晃着。我有些知覺了，終於我回到現實了。

她說話了，“好久不見！”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就像根柱子一直立在那裏。她又說，“其實我知道你在這裏工作。”這句話像霹靂一樣打中了我，使我無法動彈。但我的大腦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最終我回答道，“爲什麼要回來？”

她說，“這麼多年，我很想當面和你聊聊，講講當年的事情。”我說，“當年的.事情已經屬於當年，與現在無關，沒有必要再提起、憶起。”她旁邊的小孩就一直安靜地坐在右邊沙發上，盯着衣服，不哭不鬧。許久她才說，“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在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和他靠近。但我那時候是真心地喜歡他的。我不知道後來喝醉酒的我們會親吻在一起，更不知道他在往外追你的時候出了車禍。”她停住了，整理了一下情緒說，“車禍是多年之後無意中聽人提起。這麼多年我一直會在他生日的時候偷偷去墓地看他，和他說抱歉和我的生活。這麼多年一直糾結要不要和你相見，跟你說聲對不起。此刻我想說，玉兒我對不起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今後會過得好些，也會減輕我對你的愧疚。”

我笑了笑說，“譚間，我原諒你。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還沒有釋懷，可是現在，現在我不恨任何人了。我明白了持久的怨恨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當年的我們都喜歡上那一個善良勇敢的男孩，這是美好的，可惜發生了後來的事情。人生就是如此，會在你覺得最幸福的時候給你一個巨大的打擊，讓你的人生從嘴裏含着的棉花糖變成黃連。可是黃連不也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嗎？”

她說：“玉兒，謝謝你！”

我道：“也許，六月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