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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妹妹進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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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剛過,春妮就越發思念起鐵柱來。她是這鄉里最漂亮的姑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細白的皮膚透着紅潤,那漂亮的小臉蛋兒就是那淋了雨水的牡丹花看了都要低下頭。

土妹妹進城散文

熟識鐵柱的年輕人呢,總要背地裏罵他幾句……“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喲”“哎!這春妮咋就喜歡這沒頭沒腦的窮小子呢,瞧那趙鐵柱,一沒錢二沒相貌,有什麼好?”……

鐵柱是趙家坳人,與春妮自小是青梅竹馬,兩家父母也都是熟識的表親,關係很好。所以鐵柱十八歲那年就在雙方父母同意下定了親。鐵柱家庭不是很好,父親多病。本來春妮家父母是不在乎彩禮的,準備今年就把春妮打發過去伺候公婆。可鐵柱性子倔,非覺得應該把家裏房屋搞得漂亮些,才能把春妮娶進門,不然委屈了春妮,他心裏一輩子都不好過。就這樣,年初剛過完年,就跟村裏年輕人進城上了工地打工。

還是春妮母親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只是用眯成了一條線的眼睛,望着女兒道:“咋的啦?”“媽……沒……沒啥。”春妮回答道。母親又道:“你呀,別以爲媽是老糊塗,媽是過來人,還不瞭解你呀?準是想情郎咯!呵呵……”

“媽……你!”春妮不說話了,只是兩頰紅潤了起來,害羞的低下了頭。母女兩一合計,就決定讓春妮進城去看看鐵柱。春妮又到了鄉公所給鐵柱通了電話。電話那頭,鐵柱只是滿口的高興,說實話,他這半年也是掛未婚妻春妮掛得肝腸寸斷,聽說春妮要進城看他,直把他樂得,連電話那頭說話都結結巴巴……

幾天後,春妮買票進了城,她是坐火車進城的,第一次來到這繁華又陌生的大城市。一切都感覺那麼的新鮮與陌生。火車站離鐵柱的工地不算很遠,春妮到的那天,鐵柱正好趕着出工。沒辦法,春妮就只好按着鐵柱事先信上寫的地址,一路問着找了來!她走走停停,又問了幾個掃地的工人,這纔算找到了鐵柱上班的單位。“xxx施工單位”春妮指着那門口的字,仔細唸了一遍,又看看信紙上寫的地址,才鬆了一口氣。走到那門口,一個穿保安衣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姑娘,有什麼事嗎”?“噢,同志,我找一個叫趙鐵柱的,他是在這單位上班不?”“趙鐵柱?”那保安想了幾秒鐘,忙回答……“噢,有有有!是在這裏,我給你叫去,你等一下”……

不一會兒,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戴着安全帽,穿着一身青綠色衣服的男子跟着保安走了出來,他就是趙鐵柱!“鐵……鐵柱哥”春妮望見趙鐵柱出來,激動的大聲喊了出來!“妮……妮……春妮……”趙鐵柱看到春妮,也是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望見了昔日青梅竹馬的小媳婦兒,趙鐵柱哪裏能不激動,跑過去一把將春妮緊緊的摟在了懷裏!又用那沾滿水泥漿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春妮的臉頰,然後又深情的說道“妮……你瘦了”。春妮沒有答話,只是用那細膩白嫩的小手緊緊摟着趙鐵柱的腰,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哎……哎……哎……這可是公共場所啊!注意形象,要親熱等到晚上你們小兩口再好好親熱嘛。”還是那保安的話語,打斷了他們原本纏綿的身體。房屋是趙鐵柱前幾天就收拾好的,這工地上的工友啊都聽說趙鐵柱的俊俏媳婦要來,特意給他騰了個單間空房。鐵柱提了春妮從鄉下帶來的東西,又拉着春妮細膩的小手,兩個人笑眯眯的回了房安頓。

當夜,兩個人幸福的纏綿在了一起。想起了兒時一起在秧田裏捉蜻蜓,想起了趙鐵柱家門口那紅棗樹,每年熟透了,他總會用衣服兜了去送給春妮吃!中秋圓月下,春妮幸福的偎依在趙鐵柱的懷裏,兩個人靠着村頭那顆老槐樹,趙鐵柱吹起了好聽的小喇叭。趙鐵柱唱給春妮的歌,彷彿一下子又涌上了兩個人的心頭

“妹妹你是芙蓉……哎,哥哥我是愛心頭,等那哥哥我掙了錢呀……娶你回家到白頭……”

第二天,趙鐵柱依舊去工地上工。春妮就在家將房屋收拾得乾乾淨淨,又將那趙鐵柱的`衣服找出來都洗了。只是在收拾衣服的時候,春妮發現衣服櫃子裏有一套嶄新的衣服,是用一個白色袋子裝着的。她拿出來一看,這衣服不像是大人的,到像是八九歲孩子的,瞧那式樣又像是男孩子衣服。這可到讓春妮琢磨不透了,這鐵柱哥又沒有兄弟,也沒有這般大孩子的親戚呀?這衣服?他買了做啥?回來我得問問……

這天,趙鐵柱下工回來。吃過飯後,趙鐵柱打開電視看了起來。“鐵柱哥……我……”春妮問了起來。“妮……咋啦,啥事?”“噢,沒事兒,只是我今天給你洗衣服,看到了這個袋子。”春妮說完將那袋子從牆角拿出來遞給趙鐵柱。“這袋子?……”趙鐵柱稍微遲鈍了一下,又纔對春妮說“妮……我……明天我下工回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明白了。”……

第二天,趙鐵柱回來的很早。他提了那袋子裏的衣服,又拉着春妮的手走出了住的地方,繞過了三條街,又拐過了一個小衚衕,那小衚衕走進去又是一個不大的小土坡。他們便順着那土坡往上走了約摸十分鐘,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前。“咚咚咚、、、”門開了……是一箇中年消瘦的婦女開了門,一看到是趙鐵柱,便臉角漏出一絲笑容來。“鐵柱兄弟,是你呀!”她先這樣問道。“是的,大姐……我來看你們了,這……這是我未婚妻春妮”。說着把春妮拉了過來。,給那中年婦女介紹。

“噢……這,這就是春妮妹子呀……快,快請屋裏坐”。春妮並不認識這個中年婦女,但看她這般熱情,又似乎跟鐵柱很熟悉。也便笑着回答“哎……哎……”。

他們被迎進了屋,這屋只有兩閣,狹小而且陰暗。裏面的那間房是關了門的,只能從依稀的咳嗽聲中聽得出來那是一個病人躺在牀上。外屋用一塊簾子隔成兩半,裏面是兩張牀,外面則是鍋碗瓢盆炊具了,一張不大的書桌放在角落,上面還有幾本課本,一個約摸十歲的男孩子坐在凳子上寫作業。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生活拮据的家庭!

“叔叔”……那小男孩先對趙鐵柱親熱的喊了起來。“還有春妮阿姨,小俊,快喊阿姨……”那中年婦女對那小男孩說道。“阿姨……”一句甜甜的叫聲喊了出來。這“阿姨”的叫法,春妮到是隻有在電視上聽到過,在鄉下都只是喊“大姐,阿妹,或者娘娘之類的”。春妮見那男孩子喊自己。便也只是“哎……哎……”的回答起來。

一杯熱茶遞了上來,鐵柱跟春妮坐在了凳子上。“鐵柱兄弟,春妮妹子,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好。”那中年婦女發了話。“大姐……你快別這麼說,大家都是窮苦人,我們又都是從農村來的,有什麼困難幫一把應該的,再說我也沒做啥事,你說謝幹啥……”

後來,經過談話間,春妮才慢慢知道了這其中的各種細節。這中年婦女姓王,兒子小俊今年上的四年級。裏屋躺着的是她丈夫,患了肺積水很多年,需要高昂的費用醫治,他不願意讓這個家庭揹負高昂的欠債。便自己不願意治療。只能躺在病牀上,現在已經無法起身,吃飯、拉屎、撒尿、全部都由王大姐一個人照料。兒子小俊又要上學,她每天又得按時做飯給孩子送到學校。自己沒辦法,只有點裁縫的手藝,便只好在不遠小區的衚衕裏開了一個很小的洗衣店,靠給別人洗衣,縫補些衣服,靠着綿薄的收入維持一家人生活。

後來有一個清晨,趙鐵柱走路去上工,就恰巧碰到了王大姐騎車不小心摔倒在路邊。於是他就幫大姐推着自行車,送到了家裏。到了大姐家中,看到他們家的情景實在可憐,從那以後趙鐵柱隔三差五的就會買些菜呀,肉呀的送到王大姐家裏。有時候又到洗衣店給大姐幫忙,一來二去,跟王大姐家裏人就十分熟悉了。他見小俊的衣服都破了。沒錢買新衣服,便自己到服裝店挑選了一套,準備改天給送過去,不想被春妮洗衣服時候看到了……

一切事情都明目瞭然了,春妮只是手裏捧着熱茶,用敬佩的眼光看着趙鐵柱。她覺得趙鐵柱變了,從前在家是憨厚老實,熱心幫助別人,善待父母。現在身上又多了一種正義感,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也說不出來,總之她越發愛上了這個黑黝黝的傻男人,她現在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轉眼春妮也該回去了。家裏母親早就來了電話催她回去,趙鐵柱答應她,今年年底等拿到了一年的工錢就回家裝修新房娶她。春妮自然是相信趙鐵柱的,也相信她嫁了趙鐵柱這樣的好男人,一輩子不會後悔。只好戀戀不捨的買了返回榆林的火車票。

回家這天,王大姐,趙鐵柱都來送她。大姐手裏淋着一個紅色的塑料袋,對着春妮說“妹子,你路上好好的照顧自己,鐵柱我們從今以後都像一家人,大姐沒啥好送你的,這幾斤橘子到是新鮮的,你拿了路上吃。”“不不不……大姐,拿回家給小俊吃吧,吃的我有呢”春妮笑着推脫道。“妹子……這你就不對了,嫌棄大姐買的不好,咋的?……拿着吧!”春妮這回也不好推脫了,只是爽朗的接過了紅色袋子。

趙鐵柱將春妮送上了火車,將那東西安頓好。又把大衣鋪好在了座位上,才千叮萬囑讓春妮自己路上小心,到家給他打電話。

車緩緩的開了……春妮從那火車窗口上探出了頭,只是用手搖擺着跟趙鐵柱跟王大姐道別。口中喊着“大姐,保重!有空我會再來的……鐵柱哥,俺等你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趙鐵柱也只是招着手跟春妮道別,終究哽咽着說不出一句話來。漸漸的已經看不到火車的影子,不知是火車遠去了,還是模糊的眼睛擋住了視線……

後來,趙鐵柱回到了工地,整天勤奮工作!他本是高中畢業的,有點文化,從小在家中又學得音律。迴響起與春妮一起在工地的快樂日子,又結合實際的生活經歷。便自己寫了一首歌詞,又配上音律,果然變成了一首好聽的歌曲。後來竟然成了工地上大家茶餘飯後都喜歡唱的一首歌。用這首歌來表達工友們對姑娘們的相思之情,簡直算得上是經典之作!這首歌就是後來家喻戶曉的《土妹妹》

老記得你的名字,

眼睛像天上星星,

散發着智慧光芒,

溫柔像一面湖水,

我的妹妹。

YE……

聽說嘛你要進城,

是不是來看哥哥,

哥哥在這裏工作,

只是一個小小工人,

你卻笑得那麼甜蜜。

YE……

啊,我的那個土妹妹,

請你不要爲我擔心,

這個世界複復雜雜,

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啊,我在這裏好好工作,

好掙錢娶你回家,

好讓你擁有一個溫暖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