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在冬春的歡笑散文

2014年寒假一到，七歲半的小子就成了我的小尾巴，無論怎麼甩也甩不掉。小子像502膠水，無論我走到哪裏，總是粘着我，拿刀也剝不掉。小子更像我的影子，我走一步，他移兩步，我退兩步，他便跑過來三步。

　　【小院】

年終事多，天氣也冷，再說帶着孩子去單位也不好。晚上，我便好好與小子商量，叫他去外婆家，陪外婆和弟弟玩，好話說盡，小子仍是不同意。

末了，我正了正臉色，提高音量說：“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明天要開會，老闆不同意孩子去辦公室。”小子沉默着，沒有回答。我用眼角餘光瞟過去，見小子坐在茶几前，嘟着嘴，沒有說話，幾顆晶瑩的淚珠掛在臉頰，默默地拼弄着手中的積木。隔了好一陣，催他睡覺，他才小聲地說：“媽媽，我會藏在你辦公桌下，不讓老闆發現的，行不？要不，我就在你樓下院子裏玩，我知道怎麼躲起來。”我沒有說話，他還在不停說：“我在外婆家，我還是會去隔壁給你打電話的呀，那樣你還是不放心我呀。”把小子押進房間，我說：“如果明天你要睡懶覺，就一個人在家，哪兒也不許去。”他隨即高興地說：“如果我能起來的話，哈哈，就和媽媽一路，是不是？”我無奈地點點頭，叫他乖乖睡去，默認了他的回答。他口裏“耶耶耶”半天，連睫毛上都掛着笑，入睡了。

我可犯愁了，怎麼辦？同事與我前幾天才被談話呢，關於小孩跟着去單位的事。其實，單位樓下是有個小院子的，院子四周是圍牆，圍牆裏面種着一圈桂花樹，幾株臘梅，還有幾株老黃桷，花開時節，步入小院，花香撲鼻，心曠神怡。院子中央有個小水池，池中有個小假山，很多小金魚就養在小水池裏。五顏六色的小金魚，是週末或假期常去院子裏玩耍的孩子放進去的，無人打擾的時候，小魚成羣結隊，追逐遊曳。站在不遠處，偶爾能看見池中水珠飛濺，能聽見金魚們打鬧嬉戲的笑聲。小金魚長大了，孩子們就釣走了，釣走後，孩子們又用零花錢買些小金魚放進水池裏。就這樣，無論幾時，池裏都有大大小小的五顏六色的金魚，供路人觀賞，供孩子們嬉釣。院子裏平時很幽靜，也很乾淨，毫無車馬之聲，也無塵灰飛揚。小子之前去單位，就喜歡在院子裏玩，喜歡看比他大點的孩子釣魚玩，也和同齡的孩子追逐嬉戲，經常汗流浹背，經常哈哈大笑，也經常玩到生氣，聾拉着腦袋靠在牆角生氣。不過三分鐘不到，就又去玩了。我想，小子應該是更喜歡那個小院子，更喜歡那個小院子帶給他的屬於他的無憂無慮的童年吧。隨他了，去就去吧，最多就是被老闆責罵，最多最多，就是被開除吧。主意打定，我已漸漸入眠。

第二天早晨，我還在洗漱，小子起來了，睡眼惺忪地走到我面前，說：“媽媽，我醒了，你放心嘛，我不會煩着你的，也不會讓大老闆發現的。”

收拾完畢，我拉着小子一路趕到辦公室，給小子找個安靜的屋子，拿出他自己的《走迷宮》圖書，叫他不要亂動，自己玩自己的。他認真地點點頭，用食指豎在小嘴前“噓噓”地小聲說：“媽媽，我不會發出聲音，放心吧，快去開會快去開會。”

那天的會，從早上8:30一直開一直開，開到中午12：00，勉強散會。散會後，我和同事趕緊搶在衆人之前，三步並着兩步走，找孩子。果然不出所料，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院子裏，玩得不亦樂乎。見我們下班，慢騰騰地朝我們走來，一邊走一邊口中還在喊：“記得下午和你媽媽一路來哦。”孩子們話音剛落，老闆踱着步子走出辦公樓，到得院子中央，向兩個孩子靠攏。

“小朋友，玩得高興哈？”老闆主動問候兩個孩子，我和同事都有點吃驚，前幾天我倆還被談話來着呢。

“高興。”同事的兒子回答說，還雙手拍拍褲腿，擡頭望着老闆“嘿嘿”地笑笑。

“你呢，高興不？”見我家小子沒有回答，老闆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小子的頭。

誰知小子頭一甩，轉過身去，擡起頭，眼睛望着老闆，舉起小手，在老闆發福的肚子上摸了摸，稚稚地問：“你就是大老闆嗎？肚子這麼胖！”老闆哭笑不得，沒有回答。還是同事機智，微笑着隨口說：“他就是院子的大老闆，你們在這裏玩，得聽話，不然他就不准你們來了哦。”

兩個小子捂着嘴就開始笑，口中答非所問：“大老闆就是肚子很胖的，呵呵呵，呵呵呵……”我向小子走去，示意他別說了，誰知小子繼續說：“大老闆，你有很多錢，你可不可以不要扣我媽媽的工資啊，我沒有打擾她做工作的。”小子的雙眼望向老闆，滿是渴求的神情。

“哈哈哈哈哈，可以。”老闆被逗樂了，隨即爽朗地笑着回答，說了幾句“乖乖乖”之後，腆着肚子，踱着步子，走了。

我和同事面面相覷，料想着老闆已經走遠到聽不見我們的笑聲的時候，才“哈哈哈”地笑了出來，兩小子見我們莫名其妙地笑，不知所以，也“哈哈哈”地笑了。我們笑到流出眼淚，停歇了好半天，才收拾東西牽着自己的小子，下班。分路的時候，小子們互相打招呼：“記得下午和你媽媽一路來哦。”

小子的寒假，就在那樣暖暖的冬日裏，在那個小院子裏，在我的視線裏，在我喋喋不休的叮囑裏，在與同事孩子的玩耍裏，在偶爾逗得同事們的哈哈大笑裏，在不斷拼了拆、拆了拼的玩具世界裏，嗖然結束。

　　【趕作業】

過完春節，眼看着就要開學了。小子開始着急，開學要交寒假作業，而他的寒假作業，還沒有做完。恰在春節過後，我感冒了，吃藥無效，於是請假輸液。

病房裏有四張病牀，每個牀頭的右邊都有一個小櫃子，我給小子找好凳子，讓他做作業。我躺在牀上輸液，一睜眼就能看見小子，也好給他讀題，給他檢查，給他提醒。

過了一會，藥力起效，我沉沉睡去，小子便大聲叫醒我：“不給我讀題嗎？”小子的叫聲，同時也引來同室諸多的目光！

沉沉睡去，夢裏全是小子的寒假作業，正要檢查，突然驚醒，睜眼聽見臨牀喊我：“該換藥瓶了。”我趕緊讓小子按鈴，誰知小子還抱歉地跟我說：“媽媽，對不起啊，我在思考，所以忘記看藥瓶了。”

沉沉睡去，一會又被小子叫醒讀題。見光線昏暗，便讓小子開燈，燈光剎那亮堂，令我睜不開眼。小子看見，便說：“媽媽，太亮，你用什麼遮一下眼睛嘛。”我“嘿嘿”壞笑兩聲，挑眉問：“你是不是想偷懶？”小子有點生氣地說：“沒有！就是怕燈太亮，晃着你眼睛睡不着。”我趕緊“哦哦”作罷。然後用沒有輸液的手摺騰半天，還是找不出能遮眼的物件。最後，只得將外衣帽子上拉，戴在頭上，再拉至眼睛下方，一切妥當，卻瞟見小子用小手捂着嘴巴“格格格”地笑：“媽媽這個樣子，真醜！”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一會兒就有小聲音喊醒我：“媽媽幫我讀題了。”我又揉揉眼，檢查上題，讀下題，然後閉眼又睡去。迷迷糊糊中，有小手在我眼前不止一次地往下拉帽沿，說：“媽媽，我給你遮好，要晃着你！”有一次我聽見了，就說：“兒子，別太往下拉了，要嚇着別人啊！”他就捂着嘴“呵呵呵”笑了，更使勁拉，還說：“好吧，那就嚇嚇人吧！”

有一次醒來，下牀找鞋子，去廁所。小子見了，趕緊爲我找來鞋子，幫我穿，然後要去喊護士阿姨來幫忙。我馬上制止了他喊護士，到是欣然接受了他爲我穿鞋子，其實，他就是使了一個手指頭的力氣，還拍着胸口誇誇地說：“我就說嘛，我是媽媽的小幫手，是不是啊，媽媽？”

不知啥時，臨窗的病牀來了一對母子，那孩子看上去五歲左右，我醒來時看見他正在爲他媽媽搖動牀尾的升降扳手，調整牀頭的高度。小子繼續思考，我繼續昏睡。突然驚醒，條件反射地看向藥瓶：還有藥！向右看：小子不見了！四顧掃視一圈：沒有人！慌了，趕緊坐起來，再掃視：小子依偎在那對母子牀頭，看打遊戲正起勁呢！喝他回來，他無辜地說：“媽媽，我纔去，沒多一會兒，你先不要冒火！”

最後一瓶了，也昏睡得差不多了，小子爲我拉上帽沿，我就黑着眼，黑着臉，藏在黑黑的世界裏，閉目養神。突然臨牀有人喊小子的名字，我一驚：小子朋友不少啊，這裏也能遇上認識他的人？我緩緩拉開帽沿，坐起看，喊不出名字來，一問，才知道是弟弟的朋友，難怪認識小子呢！小子作業做完，就一直與喊他名字的叔叔不停聊侃，直到我輸液完畢。

離開醫院的時候，醫生開了一包口服藥。醫生吩咐道：“不要吃冷的、辣的、辛的、刺激的食物，酒也不能沾。”我一一應答，頻頻點頭。

回家途中，獎勵小子是小幫手，也獎勵小子做完作業，我給他買了盒巧克力。小子眉飛色舞，高興得跳起來，直呼：“高興得要爆！”我讓他給我一塊，其實是想探探他舍不捨得。小子立即收住笑容，略作思考狀，哼哼唧唧了會兒，正經地說：“媽媽，你要聽醫生的話，不能吃冷的，感冒才能好得快！巧克力是冷的，你不能吃！”

我無語地，心裏罵他小摳門兒，不過還是又頻頻地點頭！

到家，小子拿出一塊巧克力，然後找到杯子，去接熱水。他邊接水邊說：“媽媽，我把巧克力給你燙暖和，你就可以吃了。”我哈哈大笑，原來小子也不是小摳門兒啊，他只是幫我記住了醫生的叮囑而已！

我感冒完好，小子作業做完。踩着陽光，新年伊始，新學期到來，小子揹着他的大書包，又求學去了。

　　【奇思妙語】

春暖花開，陽光綿綿。用小子的話說，要出去看看，春天到底住在哪裏，春天到底是什麼顏色，春天到底有多大，春天到底有多美。

於是，每個週末，基本都會帶小子四處走走，帶他看看春天的樣子。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就選一處僻靜的角落，柳樹下，小河邊，一杯菠蘿，一杯茶，一碟瓜子，一縷香，慵懶的午後，就慢慢流逝在我與小子不着邊際的對話裏。

一個午後，也是走累了，找好位置，點好茶水。叮囑完畢，坐在藤椅上，我享受地端起茶杯，正準備嚐嚐，坐在對面的.小子突然說：“媽媽，我知道你爲什麼不長鬍子。”我喝了一小口，停下問：“爲什麼？”小子立即回答：“因爲你成天嘮嘮叨叨，所以不長！”我趕忙放下茶杯，哈哈大笑，幸好嘴裏的茶已被吞下，不然包準笑噴出來。

說起早讀課，我就問：“早讀課，你領讀沒有啊？”小子回答：“沒有，都是班長領讀。”我又追問：“哦，那你怎麼沒有當班長呢？”他連忙擺着手說：“我不當班長，當班長要領讀，我當的是校長，校長不領讀！”

中途，喊老闆加水，我聲音有點小，許久都沒有人來。小子就對我說：“媽媽，聲音高兩度，再加點無奈和氣氛！”我傻了，問他：“這是什麼臺詞，怎麼沒有聽說過？”小子又格格地笑起來，說：“哎呀，媽媽真笨，快樂星就是這樣說的啊！”

漫無邊際地聊，聊到單元測試，我就問小子成績多少。小子就說：“媽媽，你千萬不要生氣不要冒火哦！”我問：“爲什麼？”小子用手拍了下小腦瓜，笑着說：“因爲你一生氣或者冒火的話，頭上就會長出火苗，頭髮就會燃起來，就會把我們家房子燒掉的啊。”我哈哈大笑地說：“額，那，以後你寫作文，寫媽媽冒火的樣子，就這樣寫，記住沒？”小子追問：“爲什麼？”我說：“因爲你不這樣寫的話，我就會冒火啊，就會燒房子啊！”小子“啊啊啊”地叫起來，做了一連串抓狂的表情，又拍了下小腦瓜，說了句：“寫作文，燒房子，真倒黴！”

一天，小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問我：“媽媽，爲什麼我們家沒錢，二爸有錢呢？”我說：“因爲二爸聰明、能幹、勤快、辛苦掙錢啊！”他趕緊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斬釘截鐵地說：“錯！因爲二爸是大老闆！”我心裏“咯噔”一聲，在小子心目中，老闆有錢的概念，已經成型了。

週末打掃衛生，小子一邊幫忙擦玻璃，一邊問：“媽媽，你猜猜，我最怕什麼動物？”我隨口答：“你最怕老鼠、小狗……”還沒說完，小子哈哈一笑，說：“我最怕媽媽，你怎麼忘了啊？”

天氣轉熱，小子上學的狀態不是很好。有天晚上，小子洗完腳，對我說：“媽媽，我肚子痛。”我問：“有多痛？”小子說：“就是有一點痛。”我說：“哦，那沒事，一會兒就不痛了。”小子疑惑地問：“媽媽，是不是肚子非常痛非常痛非常痛，就要請假呢？”我說：“恩，如果真的非常痛，就要去醫院，就要請假。”小子嘆了口氣，說：“哎……現在我都沒有一個能請假的理由了！”頓了一會，又自言自語道：“哎……不知道明天早上我肚子會不會痛？”天明，我叫小子起牀，小子坐起來，穿衣，瞬間，倒頭又睡。我大聲喊：“起來上學啊！”小子眯着雙眼說：“媽媽，我肚子非常痛非常痛非常痛……”

某天，帶小子出去玩，在一個小超市買吃的，等他選好，老闆算帳，共15塊。正準備付錢，小子連忙拉回我拿着錢的手，對着老闆說：“老闆，少點，就14塊吧。”老闆呵呵一笑，說：“你都會講價了，行，就14塊。”小子提着吃的跟着，塞給我1塊錢，自豪地說：“媽媽，我賺錢厲害不，你看，幫你賺回1塊錢。”我點點頭，盯着小子說：“那你爲什麼不還12塊，再賺2塊錢呢？”小子回答：“還12塊，老闆會虧，虧了他就沒有錢給他孩子買吃的了呀。”

家裏淋浴龍頭壞了，週末，便上街去買，看了三四家店，沒選着合適的。後到得一家店，小子就說：“媽媽，你走累了吧，你等着，我幫你選。”我答應着，便抱手而立，看他如何選。見他滿店看了一遍，最後指着一個亮色的體積稍大有鏡有臺的整體淋浴套裝說：“媽媽，你過來看，就選這個吧，我覺得它比較合適。”我走過去，問老闆多少錢，也看了下，確實看起來色彩蠻好的，老闆說1200元，可以少點。小子趕緊拉着我悄悄說：“媽媽，你不要說話，我會談價格，我幫你。”我微笑點頭，等着小子砍價。只見小子用手摸了摸腦袋，作思考狀，一兩分鐘後，擡頭對老闆說：“老闆，我想好了，這樣吧，就200塊。”老闆一臉無奈，委屈地說：“小朋友，我要虧！”小子毫不退步地回答：“老闆，你就少賺點嘛。”我強忍着沒有笑出來，見老闆頓足，趕緊拉着小子逃竄。

又一週末，帶小子四處閒逛，走到一個售房部，小子止步不前，說要進去看一看。我說：“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又不買。”小子說：“媽媽，就看看，我又沒有說要買，求求你了，看看吧看看吧。”拽不過，領他進去。他興趣頓時來了，指着那些模型房子，東問西問的，害得服務員還熱情地講解：“有車位、採光好、空氣好、出腳方便，附近有遊樂場，更主要的，還安靜。”我告訴服務員：“我們就看看，不買。”正準備離開，小子怯怯地問：“阿姨，可以只買一個不？”服務員說：“可以啊，就是一個一個賣的啊。”小子轉頭，滿懷希望地看着我說：“媽媽，買一個小房子吧。”我說：“兒子，我們有房子的，不買哈。”拉小子出門，他僵着不走，口裏說：“媽媽，我會談價格，很便宜的。”我使勁把他拽出門，讓他緊跟着走，小子不依不饒，滔滔不絕地反覆說：“讓你買個小房子給我玩，你就是不，小氣鬼媽媽！”

五月，陽光燦爛，逛街。左手一筐，右手一袋。於是對小子說：“拉緊我衣角，過馬路了。”小子往前兩步，仰頭一答：“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又不是老大！”我一驚，怒道：“因爲我是你老媽！”小子噗嗤一笑：“呵呵，老媽？老媽可沒有老大厲害！”我沉着臉問：“老大有什麼厲害的？說說。”小子停下來，拉着我衣角，緩緩說道：“首先，遇着困難，老大速度非常快，老大想的辦法很厲害。”頓了下，又說：“還有就是，老大很聰明，老大很有錢。還有還有，老大一般都有武器，像擎天柱一樣，還可以拯救世界。”說完，停下腳步仰頭挑釁地望着我，問：“你說，你是老大嗎？”筐裏東西有點重，我的手開始發麻，於是說：“你是老大，趕快走吧，走吧走吧。”他哈哈大笑，說：“早就跟你說了，女旁的她，是當不成老大的，現在信了吧。再說了，媽媽你這麼笨，怎麼當老大嘛？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母親節那天，出差歸家途中。大清早接到小子電話，我竊喜：小子想我了！但是電話說完，我傻了：小子一個人在外婆家，驚嚇，在隔壁借電話打給我。我急忙打電話問情況，原是虛驚一場。外婆出門的時候，問小子要和她出去不，小子說不去，等外婆出去之後，他就趁機去隔壁借電話打給我，說沒有人在家，讓我趕快去接他。下午，我把小子接到家，沉沉地責問：“你明明知道媽媽出差了，三兩分鐘趕不到，爲什麼還要打電話給我啊？”小子不假思索地說：“因爲我想你來接我了啊。”我說：“你真會挑日子啊，真是獨一無二！”他“咯咯咯”地笑，開始給我講我出差之後他每天的小故事。

轉眼，冬已去，春已去，嚴冬已罷，春寒已消。

轉瞬，夏又至，兒童節又至。

我想讓小子快快長大，哪怕我一夜間白頭，都可以。

我又想讓時光放慢腳步，讓小子就這樣，每天萌萌地，每天笑笑地，每天樂樂地。

我也想多年以後，小子長大，能覓到他自己童年的影子，告訴他從小他是多麼地善良可愛，多麼地獨一無二。

我更想等我老了，戴着老花眼鏡，不經意間翻着這些陳芝麻爛穀子慢慢咀嚼回味的時候，小子已經在屬於他的天空，自由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