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雨霏霏成傷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春天的雨淅淅瀝瀝，虛無漂渺，很得人們的憐愛。夏天的雨傾盆而下，氣勢磅礴，電閃雷鳴，震懾大地，讓人感覺很是害怕。冬天的雨蕭蕭瑟瑟，讓人不寒而粟，如果再刮上凜冽的風，那就更夠人難受了。而今年秋天的雨則有些特別，它兼具了春雨的連綿，夏雨的磅礴，冬雨的蕭瑟。

在我的記憶中，從八月八日之後，幾乎每天都是陰雨天氣。儘管太陽照樣天天升起，可我們卻很難見到它的模樣，尤其是這兩天，這雨下得是令人心碎。九月十一日這一天，早上天空明淨，像是放晴的前兆，人們盼望着，盼望着……可不知是哪路神仙使的法，這天空就像是三五歲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一會兒天空暗了下來，大有黑雲壓城的態勢，豆大的'雨滴傾刻而下，這讓人們措不及防。這雨是一陣急促，一陣舒緩，大地就好像是它恣意表演的舞臺。中午時分，這雨怕是下累了，太陽閃亮登場。那陽光好像積蓄了太多的能量，一出來便異常火辣，曬得皮膚生痛。

儘管如此，人們還是紛紛祈禱着能多晴上幾天了。可到了下午時段，這天氣又變了，那雨又無休無止的下了起來。晚上更是恣意猖狂，閃電接連不斷，在天空中織成了一張張巨大刺眼的網，雷聲震耳欲聾，感覺整座房子都在顫抖……整個夜裏，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這讓人們很是懷疑：這還到底是不是秋天？

那天上午，我去到菜市場買菜。一位大伯擔的小菜甚是新鮮，付錢時，“三元一把。”說是一把確實有些誇張，那不過就幾片葉子而已。“咋這麼貴？”我驚訝地問。大伯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臉委屈地說：“這不貴呀！今天秋天雨水太多，地裏的蔬菜都淋死了，澇死了，種了幾發（次）就只收了這麼幾棵，這還不夠種子錢呢！”大伯喋喋不休地說着，全然不顧我的存在。我是來自農村，豈有不知種菜的道理？我只是沒有想到今年的秋雨給老百姓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昨天趁着雨小，回了一趟老家。走在泥濘不堪的鄉村小道上，道路兩旁雜草叢生，荊棘遍佈，大片的農田土地荒蕪。村裏的年輕人都進城務工了，留守的老年人沒有門路，只能守着那幾分薄田貧土。田裏的水稻大多沒有收割，那稻子早已成熟，金黃金黃的一片片，點綴在蒼茫蔥綠的原野上，顯得甚是顯眼，像潑墨丹青的畫師繪就的水墨畫卷，又像是造物主不經意間留在人間的圖案。

近看，沉甸甸的穗粒已經把稻杆壓得彎彎，稻葉幹了，稻杆枯了，有些稻穀已經熟透掉在了田裏，還有的稻杆承受不了穗粒的重量已經傾覆。遠處，一位頭戴斗笠，勾腰駝背的老農在稻田上徘徊，時而匆匆，時而緩慢……

隔壁張大叔家的稻子熟得早些，前幾天趁着天氣好點收割了回來。誰知一收回家就陰雨連綿，這讓張大爺喜憂參半，喜的是這稻子已經收割完不會爛在田裏了，憂的是擔心這稻子會壞在家裏。是呀，收回的稻穀沒有曬乾，堆在一起，會因爲呼吸作用而放熱，那樣稻穀便會升溫，便會發芽，最後會腐爛。

這不，有的稻穀上已經生出了細細的芽腳，這確實急壞了張大叔。爲了保住這來之不易的收成，張大叔沒有辦法，他只得把收回的稻穀攤在地上，攤得薄薄的，攤得滿屋子都是，然後打開電扇，沒日沒夜的吹着。張大叔說到這兒，顯得很是無奈……

夜晚，聽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聲，我終是難以入眠。友人空間裏的一首七絕：“一曲終了痛斷腸，桃花流水奏離殤。等閒怎識東風意，倦倚危欄淚兩行。”又讓我浮想聯翩，友人怕是失戀了亦或是被這沒完沒了的秋雨壞了興致，才寫出這悲情慟人的詩篇。此時，真希望心中能升起一輪火紅的太陽，去溫暖他們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