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城那個人散文

有些城市，與我有莫名的緣分。對一個地方產生記憶，多半是因爲那裏的人。

當我偶然經過時，並未打算驚動在那裏生活着的朋友。只是會看一下他們在QQ上的狀態。看到米米又在如常進行着一天，有着她的特色。有時覺得她並不任性，也不算自我，一直理性。但是她有她的趣味。從她的角度來說，是她的思想。從旁觀的角度來說，那是她的小幽默。

比如她寫道：“吃了幾塊餅乾，又從冰箱裏找出以前帶來的饅頭，用微波爐熱了一下，熱得有點硬了，用筷子插上，打開窗戶，趴在窗臺上，看着外面的風景吃着饅頭……覺得有點冷，就戴上帽子，接着趴那吃，又覺得有點凍手，就又帶上皮手套，接着趴那吃……”

讓我想到網絡上那個笑話。某人正在窗前吃餡餅。聽到樓下一男孩對一女孩表白。女孩說：“除非天上掉餡餅，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於是某人把手中的餡餅扔了下去，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只關心，米米就着寒風下飯，肚子疼不疼。

那天晚上，我和同伴們在外面吃飯，一直到十一點半，才能夠回去休息。這也是必須參加的，對於不喝酒的人來說，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當然沒有和自己的朋友相聚來得有意義。可惜人生，是用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在與一些不喜歡的人相處。而喜歡的人，往往沒有機會相守。

第二天開始工作。在電梯中，無意見到這個城市裏，另一個我記掛的人。他正與人說笑，看到我時仍舊在笑着。不知道那笑意裏，是否有爲我綻放的暖意。我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笑了，始料未及的相遇，或許意外，或許在意料之中。一切都是偶然。

有的人，是你見到他，就會想要微笑的。

相識十幾年，這期間的變化就是，我對他來說，從一個陌生人，到現在有了意義。不知道是否可以稱得上是他的朋友。正因爲不能確定這一點，纔沒有驚擾他。

後來他問，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沒有告訴他。這次是恰好別人有事，找他替，否則他就不會遇到我了。

聽到這裏很溫暖。我印象深刻的`人，都是有心人。善良的人，會記得你所做過的點滴。即使他當時沒有反應。可是他都已經心領。

十幾年過去了，我對於你來說，不再是人海里的陌生人。象一枚標點，終於可以稱得上是符號。

或許，如佛家所說，這都是因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播種下善意，自然會有好的回饋。即使是在很久之後，發現原來有閃爍的微光。並不是一片茫然的黑暗。

我沒有期望過，也不敢對世間有什麼奢望。無意相逢，就是快樂。

只是見到，就會令我微笑的人，已經不多了。

其實，當車駛進這個城市之前，回憶就已經在腦海裏氾濫。想起二十幾歲時，曾經那樣喜歡過他，喜歡到癡迷。曾經那樣盼望見到他，卻總是不得相遇。在來這裏參加活動時，在人羣裏搜索他的身影，卻遍尋不見，那時心裏的空洞。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被痛苦咬噬着的空虛。

還記得有一次，在逛商店裏，看到一條民族風的紅裙，美麗得就象暗戀一個人的心情。穿着它在寒風的街頭走過，多麼渴望有一種不期而遇的驚喜，能夠在自己覺得漂亮的時候，見到那樣戀着的那個人。可惜最後都是空茫。

我曾爲你看遍街頭的風景，只因爲覺得那是你生活着的地方。甚至沒有細細看過自己所在的城市。那種不能向任何人訴說的煎熬，就如同那天傍晚的寒風，讓那個原本應該綻放的季節，黯然失色。

也曾經收藏過你的城市的圖片。只因爲每次車一靠近，那座城市的遠景靜靜在眼前鋪開，心就激動莫名。

可是現在，我已經步入中年，不再有那樣澎湃的心緒。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些。暗戀，終究是一個人的事情。別人不必知曉。尤其是你，不需懂得。即使明瞭，也只是明瞭那種輪廓，怎麼會清楚那些細節的感觸。

後來的後來，我才明白爲什麼對你一見鍾情。原來，我喜歡的就是那樣的身影，那樣的面容，那樣的微笑。那樣的性格。

我所有喜歡的因素，你都有。

那時你不馴昂揚，偶爾一抹微笑，令人心折。多少年過去了，現在的你比從前溫和許多，常常看到你溫暖微笑。歲月似乎抹去了你身上的棱角，讓人覺得，你生活得更加幸福，更與平淡的世間妥協。

年少時，我怦然心動的那個人，漸漸更改了他的模樣。只是他仍舊是一棵白楊。從前迎風佇立，不懼風雨。現在有碧綠濃蔭，怡人清涼。

我終究與你的生活無涉。在沒有期望的時候，反而會遇到，不由想，爲什麼曾經那樣渴求的時候，反而一次次失之交臂？是上天故意折磨我嗎？

很難說，現在心裏沒有一點盼望。偶遇和未遇，畢竟還是不一樣的。能夠這樣看到你，短暫注視，也已經是一種溫馨了。

這一天，工作之餘，奉命去磊家看他父母。一直忙到夜晚八點多，纔有了屬於自己的時間。很想和米米去江邊散步。卻不知道她是否已經休息。想想已經太晚了。下次吧……

還有一個原因，是過敏初愈，很久沒塗任何護膚品了，臉很乾燥。不想以這樣的形象見她。因爲我還沒有見過她。真後悔前幾年的時候，爲什麼沒有相見過，那時我應該比現在年輕吧……

有時候，即使是去見一個同性，也會考慮到自己的形象問題。畢竟她是重要的。與衆不同的。

這個城市，曾經是我學習的地方。在這裏生活過兩年。那些平靜安寧的日子，治癒了我初三時患上的社交恐懼症。畢業之後，帶給了我一份工作。這個城市，有我愛過的人。現在男朋友的父母家也在這裏。

我與這裏緣分非淺。僅次於現在的居住地。知道自己不久之後，還會來這裏。或許會鼓起勇氣見米米一面，不再這樣情怯。而對於異性……不是所有的男人對我來說，都是男人。不是所有的異性，對我來說都是異性。太多人在我眼裏，是沒有性別區分的，不會讓他們喚醒性別意識。對於這座城裏的那個異性，我恐怕還是不敢主動見他的吧。人海茫茫，你我之間，還是會不期而遇，偶然相逢。

想起那首老歌，“忘憂草，忘了就好……某天涯海角，某個小島。相識相望不如相逢淡淡一笑。”總有一些付出過的情意，忘不掉，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