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湖心的眼淚的散文隨筆
“有人說,高山上的流水是淌在地球表面上的一滴眼淚。那麼說我枕畔的眼淚,就是掛在你心間的一面湖水,一面湖水……”這是大家很熟悉的一首齊秦的歌。那夜,來自西藏日額則的扎西平措用一滴淚打破了平靜的湖面。
“天邊的湖水,高山的眼淚(藏語)。”一位珠峯腳下的漢子喃喃的用誦經聲輕訴着這首改編後曲子的引子。
聲音低潤如訴如泣,包裹着一個悽婉的故事。藍色的燈光打照在他小麥色的面頰,緊閉的雙眼帶出的深沉一再的渲染着被放大故事的主音聲部。拉薩語系比安多語系發音要綿軟,這樣的梵音本帶着神祕的色彩。鳴叮的鈴聲是我想起佛殿飛檐垂掛的風鈴,桑煙,佛燈和匍匐在布達拉宮石階下虔誠的心……
他的歌聲如畫,描摹着高山湖水的印象。如鏡的湖水寧靜的訴說着溫適的情節。“延綿起伏的山脈(藏語)”附歌的空曠,遼遠。把聽者帶向了更廣闊的音域地域,我的眼前突顯的是比那木措更遠的羣山,雪峯。這樣的推進讓人顧不上該放眼哪兒?我在試想,當歌者把這些情語訴盡,若大的空曠只能寄於延綿的山脈,蒼蒼茫茫。“大音希聲”藏音的附聲如另有歌者在附和,狂野的情緒在顫舌的發音中悲泣。他只能把這樣的無奈喧泄給遠山,更遠的雪峯。
平措獨特的編曲,歌聲唱哭了渺小的我。節奏,旋律,裹挾着藏地文化大背景的傾訴撞擊着癡迷藏文化的心扉。
他對心愛的姑娘輕訴,用自然被人性通化的邏輯來推演。“那麼說,我枕畔的眼淚就是掛在你心田的一顆眼淚”平靜的流住在姑娘的心田。這是一個怎麼的姑娘,聲音遞進,平措用一段藏語rap描摹着:
“身披五彩氆氌
衆人皆迷醉
頭掛豔麗飾品
衆人更迷戀
性格溫和如羊毛
性情柔順如流水
匯聚一切吉祥徵兆的吉祥雪域
我的雪域女神
我心中的戀人
你那深情的眼眸
映在我心的湖面上
還有真切的心跳
我心中的女神
雪域女神
湖之女神
天上西藏的女神
念你盼你”
他絕美的歌喉和編排震立了,撼動了現場,觀衆目光中投射着無盡的驚豔。
歇斯底里的悲鳴聲後,一切歸於平靜。掌聲還未叫“絕”,一段印度風吹過:
“短暫停留這虛幻世界
我的悲傷卻如此真實
親愛的
我們的關係如蜃景般虛幻”
……
良久,他從深深的悽楚中醒過。
音樂不分國界,從民族風到世界風,平措把一段愛情故事演繹的.無可挑剔。
試想這樣的雙線並進把女神和戀人間隔的揉在一起,一方面是對齊版《一面湖水》的拓展;另一面是自身多重音樂的疊加。他的歌唱留在了素材本身。湛藍的湖水,湛藍的天空,哈達如雲飄飛,身着五彩衣裙,額掛豔麗頭飾的姑娘從湖心走來,那是平措理想的戀人。而齊版的湖水只是表現一種思念,比喻式的吟歌。平措卻用各種風格融進了他對湖和人文的理解。地域性的故事更加濃重。倉央嘉措寫到: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不爲修德只爲投下心湖的石子”而平措卻只爲寧靜在姑娘的心田,不爲驚起。詩人與歌者的愛情是同樣的:
“白羽的仙鶴你的雙翅借給我吧不飛往遠處只到理塘就要折回”他爲飛往折回,而你只爲停駐。他借用飛鶴的翅羽,而你卻用一顆眸淚。
雪山,草地,湖水,平措的才華延伸不完對湖子的衷情。“措”在藏語裏是湖的意思。“羊卓雍措”“那木措”那麼,“平措”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平靜的湖子。我欣然一笑,你不是湖水,你是掛在女神心田的一顆眼淚,是珠峯腳下深埋湖心的一顆眼淚,是雪域湖心的珍珠,是雪域高原樂湖的黑瑪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