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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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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散文

我是男人,我該堅強。

我確實是堅強的,堅強到被人家電動車撞個正着,疼得怕不起來,沒有流一滴淚;堅強到騎車摔倒橋下的水泥船上,車輪被扭成了麻花,沒有流一滴淚;堅強到左腿意外受傷,都看見裏面白森森的骨頭,沒有流一滴淚

可惜,我不爭氣,還是常常流淚。

兒時的我,不諳事理,有時甚至是非不分,經常做錯事,還經常和姐姐妹妹吵架。做錯了事,當然就要付出代價。這代價,就是長輩的訓斥,甚至是父母的責打。我總認爲我是對的,我有理,所以我就委屈。一委屈,就會大放悲聲,那眼淚也會隨之嘩啦啦流下來。

大一時,我失戀了。那可是我的初戀,刻骨銘心。也許是我的錯,也許是她的錯,也許誰都沒有錯,只是那個季節那個地點還不該滋生那樣的情感。可面對戀人遠逝的背影,當時的我,無論如何是難以接受的。心痛的感覺只有自己知道,塌陷的也只是自己的天空。那時的世界沒有陽光,沒有春天,沒有生機。多少次,我在無人的深夜,在空曠的野外,淚流滿面。

哭得最情不自已的`一次,是在父親被庸醫誤診後。那年,終日勞累的父親不幸罹患胃潰瘍,部位是易引發惡變的胃竇部,便在接受檢查的大垛衛生院選擇了手術治療。這樣的大刀,居然在鄉鎮進行,我後悔終生。可那時候,目不識丁的母親,六神無主的姐姐、妹妹,還有剛剛成年的我,都被忽悠了。主刀的醫術不高,縫合不理想,以至於父親後來一直被胃裏的縫合線折磨着,有了雞蛋大的隆起,疼痛惡心,食慾不振,日漸消瘦。去市人醫檢查,居然被告知是胃癌,並已轉移到肝臟,估測只剩下一個月的生命期。不信命的我,堅持帶着父親去南京三家大醫院檢查,確診證實都是縫合線惹的禍,虛驚一場。可當那庸醫面無表情還又聲音洪亮地宣佈我父親死刑的時候,我只覺得頭腦裏一片空白。離開醫院,騎車回家通知家人時,狂風裹着閃電,暴雨攜着敗葉,劈頭蓋臉地打將下來,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再也支持不住,忘記了路人,忘記了天地,忘記了時間,一路嚎啕大哭,聲震如雷。

平時,下班回家,我總喜歡看會電視,尤其喜歡看紀實類的短片。於是,我知道了一個又一個不幸的故事,觸摸了一個又一個不幸的人生。有背父求學,有割肝救子,有險象環生,有悲情不斷,無數的弱勢羣體經歷着揪心的真情久久。聽着當事人動情的講述,我的眼淚總是止不住。每到我潸然淚下之際,夫人便會歪過頭來,說我:鱷魚的眼淚。許是若干的不順心,讓她對現實有些失望,紀實類的片子似乎很難打動她,而那些肥皂沫一樣的電視連續劇,卻常常能賺取她一把把的同情淚。我還知道,平時家庭生活中比較強勢的我,居然被局外的人生打動得淚流不止,自然會讓她驚訝甚至笑話。可當事人的故事,確實一次次地震撼着我的心靈,我真恨不得能有百萬財富,好給每一個當事人都奉獻一點我的愛心。

前些日子,參加市委組織部的發展對象培訓,其中有項活動是祭掃烈士紀念館。我曾經帶領孩子們去過紀念館多次,但都是忙着維持秩序,關注安全。而那天早晨的瞻仰活動,第一次讓我靜靜細看,靜靜思考。我發現,絕大多數的烈士,犧牲時都只有二十多歲。二十多歲?要知道,這正是我的兒子一樣的年齡,生命之花纔剛剛開得嬌豔啊。可爲了革命理想,爲了民族未來,爲了百姓幸福,他們義無反顧,視死如歸,過早地凋謝了。那一個個樸實的名字,那一張張英俊的臉龐,生命不再,浩氣長存。身後有位女士,大概是第一次前來的緣故,不斷地向我問東問西,可我一會兒仰起臉,一會兒低着頭,思緒萬千,任傷痛盡情放飛,只能嗯啊作答,因爲,我的眼睛早已溼潤。如果我開口說話,也一定是哽咽的腔調。我怕嚇了別人,不敢掉頭,就那麼慢慢移動,久久注視,最後一個離開了紀念館。

原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