溮河熱鬧的早晨散文

溮河的早晨是被各種汽車短促的喇叭聲鳴醒的，溮河的早晨是被電動三輪車突突的奔跑聲鬧醒的，溮河的早晨是被各個商店開鐵閘門的嘩啦聲驚醒的，溮河的早晨是被晨運的人們咚咚的腳步聲敲醒的。

沿河兩岸的楊柳剛從睡夢中醒來，懶懶地伸出嫩綠的枝條，桃花含着露珠在晨風中向路人點頭微笑。信陽人民的母親河——溮河像一條白色的緞帶，伸展着柔美的身軀，緩緩地穿城而過，申橋似一條飛龍，橫臥在盈盈清流之上，橋兩邊的兩排紅色的倒L形的燈杆，像一個個娟巧的紅衣少女，亭亭玉立在申橋上，把申橋襯托得既美觀又整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把溮河的早晨流動成一首歡快的歌謠。

星期六的早上，騎着自行車一路閱讀着溮河早晨的美景，一路傾聽着不知名的小鳥婉轉的吟唱，到溮河農貿市場去買菜，雖是陽春三月，天氣依然寒冷，太陽還沒有出來，天空灰濛濛的，老天爺似乎和誰生着氣似的，一大早就陰沉着臉。

坐落在申橋下的溮河農貿市場是一條寬寬的大道，兩排高高的水杉像兩排衛兵一樣，筆直地守衛在大道兩旁。道路的前頭是賣早點的，早點攤上熱氣騰騰，雞蛋餅，油條，糖糕，餛飩，包子，熱乾麪等各種各樣小吃的香味撲鼻而來，引得人垂涎欲滴。久未嘗家鄉小吃美味的我面對着這些家鄉美味一時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選哪一樣好。恨不得每一樣都買來嘗一嘗，可惜肚子沒有那麼大，只怕吃不了又浪費了。後來要了一碗餛飩，又看後面的小吃攤在炸糖糕、油條，又忍不住誘惑要了一個糖糕。再看前面的小吃攤在做熱乾麪，香氣繚繞誘人，可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已堆得夠吃了，只好忍住了誘惑，安慰自己說下次再來吃吧！吃完一碗鮮香的餛飩和一個香甜的糖糕。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買菜了。

走在農貿市場的大道上，一眼望過去，是擺着長龍似的蔬菜，菜農們或站着或帶個小馬紮坐着，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夾雜在這鼎沸的人聲中，聽着熟悉的鄉音，直覺着親切，看着各種新鮮的蔬菜，喜愛得不得了。沾着泥巴的`青羅卜，買兩個回去吧，不用擔心它會像南方的超市裏擺的那樣，表面看起來青靈靈的，買回去切開來，卻發現裏面已經糠了心。紫瑩瑩的雪裏蕻買一捆吧，從小到大，最愛吃母親用雪裏蕻做的鹹菜，而今母親老了，再也醃不動鹹菜了，現在該輪到做女兒的醃給母親吃了。稱好了雪裏蕻，付了錢，卻發現這麼大一捆，自行車的後架上沒有夾子，恐怕放不穩，我還要到裏面再買點菜呢，於是，有些爲難地同賣菜的大爺商量：“大爺，我還要到裏面去買點東西，我的菜能不能先放在你這裏，回頭再來拿？”大爺笑眯眯地說：“中，姑娘，你放心地放我這裏吧，我等你回頭來拿！”聽了大爺的回答，我的心裏忍不住竊笑：這大爺真可愛，還叫我姑娘呢，你看我還像個姑娘嘛，我都姑娘她媽了好不好！

謝過大爺，繼續往農貿市場裏面走，又被綠盈盈的薺菜吸引住了，年少時離家，薺菜餃子已經N年沒有吃過了，一定買兩斤回家包餃子去。再往前走，又看到長長的脆生生的蒜薹，剛從菜地裏掐回來一樣，茬口還是新的，買一把回去吧，再也不用擔心吃到南方超市裏冰鮮過的那種濃濃的水騷味。還有綠油油的豌豆，亮晶晶得逗人喜愛，也要買兩斤回去，炒起來一定會又嫩又甜，不會像南方的豌豆那樣炒起來又難熟，吃起來又硬邦邦地嚼不動。遊子回到家鄉，見到什麼都是親切，吃到什麼都是美味。

採購完畢，再回到賣雪裏蕻的大爺那裏謝過大爺，拿過那捆雪裏蕻，放在自行車後架上，推着車子上了申橋橋頭再騎上，翩然地行進在微寒的晨風裏。正悠然地騎着呢，身後響起了兩聲高亢的汽車喇叭聲，心裏想着：我騎在邊上呢，又沒有擋你的道，朝我吼什麼吼啊，你開車好了不起啊！不理他，繼續往前騎。

不一會兒，一輛乳白色的汽車行駛到身旁，車窗緩緩打開，司機探出頭來朝我喊：“姑娘，你的菜掉了！”我這才陡然一驚，急忙下車回頭向車後架上一看，我的那捆雪裏蕻不知何時調皮地溜掉了！只好倒回頭去找，剛騎了一小段路，只見一位老大爺一隻手提着一捆雪裏蕻，一隻手往前揚着，邊跑邊喊：“姑娘，你的菜掉了！”他那花白的頭髮因爲奔跑而被晨風弄亂了；他那黝黑的額頭因爲奔跑已經冒出了微微的霧一樣的汗氣。他跑到我面前，一邊大口地喘着氣，一邊說：“姑娘，你的菜掉了，我喊了你幾聲你都沒聽見。”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裏非常過意不去，只不過是一捆小小的雪裏蕻，五毛錢一斤，一捆只值十塊錢，可是老大爺卻這樣熱心巴巴地幫我撿起來送還給我，這位樸實的老大爺身上，那種久違了的現代人早已不屑學習的傳統精神，令我特別感慨又感動。我連忙從大爺手裏接過菜，一連聲地說：“謝謝，謝謝！”大爺卻只是向我擺擺手，轉身就匯入了申橋上的人流中去了。

再次騎行申橋上的車水馬龍裏，剛騎了不長一段路，就見一把翠綠的蒜苗從我前面騎電動車的姑娘的腳踏板上掉下來，那位姑娘也許和我一樣粗心，竟然沒有發覺。我騎車上前停下來，撿起那把蒜苗，追上去，邊追邊喊：“姑娘，你的菜掉了！”這時申橋上的人流和車流如水一樣，越涌越多。姑娘的電動車越騎越慢，終於停靠在了橋邊，她一定是聽到了我的呼喊，只見她轉過身邁步朝我走來，我停下自行車遞上那把蒜苗，她微笑着向我道謝。我點點頭，繼續騎上車，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流和人流裏。

這時，太陽出來了。擡頭一看，天上的陰霾已經被陽光一掃而光，露出了湛藍湛藍的天空。地上的樹木高揚着枝條，急切地期待着陽光的沐浴，申橋上的行人和車輛都被披上了柔和的金色外衣，這時的申橋景色更美了。陽光的魅力真神奇啊，陽光一出來，就溫暖了溮河的早晨，也溫暖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