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語花散文隨筆

她穿着水袖羅裳，戲臺上燭火雖暖卻似寒，坊間皆傳粉黛下笑靨驚豔，半面妝半面情癡半面涼薄無人知。唱罷一闕闕戲詞，舞畢半生塵緣，終是演繹他人愛恨嗔癡怨，留給自己的，讚歎後鄙棄的`“戲子無情”言，這厚厚濃妝下掩着的眉眼是少年，目中藏着經年滄桑，戲腔開又是一番強顏歡笑。

於塵世，千般流連是風月，這高臺，千般婉轉皆戲言。我亦聽過驚豔戲腔，可惜淚落於戲，卻不懂臺上人付了幾分情，那臺《長生殿》看哭了多少人的眼，說，楊妃何錯，明皇何錯，只是生於帝王家，便要百年離別在須臾，一代紅顏爲君盡!粉墨濃妝人腔調悽婉，咿咿呀呀訴着前人恩仇情怨，我當她作楊妃，好似千年前身死馬嵬魂寄戲子……後臺卸妝，那人眉眼不再顧盼流連，她終是演着他人，唱跳都是他人劇本。果然高臺之上，怎般婉轉清麗，都道是戲言。

我不過是嘆息古代伶人事，怎麼能像今朝，戲子稱演員，衆星捧月。伶人之身賤如螻蟻，臺下客讚歎的名角，言語下又是多少嘲諷戲謔，他們唱出本子中人品性恩仇，卻唱不清自己一生幾多愁苦。桃花面，纖影翩，戲子多情怨，塵緣淺，舞休歌罷，一世風流爲誰演?世人涼薄，卻還道戲子無情，罷了，裝扮了多少人的身段，別家情，何爲情，情何起，真的假的，分不清了，皆由世人說去罷，那世道，不過如此罷了。

半面妝，一半戲中戲，一世風流爲誰演，一半自己，眸光冷冽哭了不知多少遍，誰人解戲子心!你說戲子最會演，一顰一笑皆是他人的愛恨嗔癡怨……只是也交於那家公子真心，也付了世俗實情，而最後，濁心的是他們，卻在怨“戲子無情”，活該了一時風光半世悽苦無人憐。

我做不了解語花，當真是解不了戲語的，聽的驚豔卻不懂各種緣由，我是俗人無誤了，不解也好，免得旁人笑我，前人的苦難，我嘆息，他道沒必要，我淚目，他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