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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水谷落花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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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水谷的名聲不是很大,但有着自己的獨特之處。顧名思義不外乎就是一道有着流水的大峽谷,她就像一個待字深閨的少女一樣,保持着原始的羞澀,從來都是守着這一方靜謐的天空。

飛水谷落花溪散文

可如今卻大不相同了,飛水谷一夜之間,成了名噪一時的佼佼者,在鳳凰的所有景點中,名聲譁然,真有點野雞變鳳凰的味道。

我還是與飛水谷失之交臂,不但如此,而且在我的心中卻沒有任何遺憾的情愫,儘管如今她的名聲不同往昔,還是未能打動我原本那顆執拗的初心。

不知道是我的固執,還是心中對她沒有任何興趣。這個在我的心中,一時間還真是無法說清楚,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對飛水谷似乎過於熟悉了。

確實是這樣的,飛水谷不就是天地間的一次小小震動所留下的一條裂痕,不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一道疤痕嗎?而且這道疤痕曾今在我的心中流淌着殷殷血淚,只不過是如今由原來的紅色變成了墨綠色,其形狀似乎較原來寬綽,且明媚了許多。

小時候所有的好奇與天真都在於此。一條清澈的小溪,口中哼唱着一首永遠也唱不完的青澀老歌,馱着山間雀鳥的低鳴,從一道狹壁的天空中橫空上躍,好像是要拼命擺脫這方惡水,去闖蕩外面的世界。

原始與洪荒相互交替着,形成了固有的模式,多少年一成不變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成就了墨守成規,這裏只能演繹經年的古老,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常聽相鄰屢屢談及“飛水谷”,心中不由一片黯然,不想過分涉及,更不想在她原始的酥胸中去探祕,生怕一不小心讓我再次跌倒在那一片幽深的迷巷之中。

然而她卻成了我心中無法割捨的思念,她的神祕,讓我還是不願放下那份眷念之情。

四月的一天,架不住心中的好奇,我便騎車前往。其實飛水谷離我不是很遠,我們真可謂是咫尺天涯。

雨過初晴,蔚藍的天空,白雲悠悠,碧空如洗,大地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水泥路毫不留情的替代了往日的盤山小道,昔日的灰塵和泥濘早已無影無蹤。摩托車在寬綽的水泥路上行駛,翠綠的屏障,掩蓋着昔日的荒涼,如今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山的翠綠,各種不知名的小鳥在樹枝上喳喳的叫個不停,好像也在歡呼着我這個久違的親人。

微風在春光裏撩開幾株狂野的野花,眼角微揚,張揚着一股晚春的魅力,吸引着外界,同樣也吸引着我這個曾經在她身邊長大的人。

飛水谷就在眼前,恍惚間,我不知不覺進入綠蔭掩映的花間,一陣撲鼻幽香隨風蔓延開來,瞬間瀰漫整個空間,一道金色的柔軟直達心底。目光所及處,在危崖下盤亙着許多東倒西歪的巨大原石,且形象逼真,錯落有致,栩栩如生。毋庸置疑,這些巨石毫無疑問的紮根於這幽深的世界,千年萬年,且枯藤纏繞,形成無數雙巨手,緊緊擁抱着這如山的巨石,不惜粉身碎骨,用自身的青綠渲染着自強不息的生命力。

巨石的空隙間,凸顯一線泉流,曼妙輕盈。一條棧道懸掛於半空之中,搖搖晃晃,宛如半天裏的搖籃,讓人感覺既有縹緲似仙,又有危樓百尺的臨危。泉水從半腰裏噴出,冰涼甘甜,一股重大的溼氣蔓延而至,輕輕撞擊右邊的岩石,飛散出一片琉璃,水花擴散處,我恍惚間進入了童話般的迷離。

回過神來,仰視那一眼泉流,形成偌大的玄弧,且慢慢擴張,向着峽谷鋪展開來,最後落入深潭。移步懸掛在半山的棧道,人影倒懸,棧道對影相疊,仿若洞天幾重,對影霜花,細如跌流。一晃眼,泉流和棧道輕挽着我漸入深處,映入眼簾的全是光影,讓我無法分辨出哪裏是真,哪裏是幻!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光與影,與兒時的印痕大相背離,在波光琉璃間憶起那份青澀。唯有閉上眼,屏住呼吸,深吸這一方神韻!我的身心曼妙無比,無法述說那份來自於身心的愉悅,靈魂在不斷昇華,在感知,在與自然巧妙的結合。這一切,充滿着神祕,更是一幅無法想象的極致畫面。

此刻,身心飄逸,如夢如幻!

泉流的上方,倒懸着兩個很大的山洞。一曰土匪洞,在明清時,貫藏土匪,洞中石凳桌椅,整齊排列,倒懸鐘乳,從洞頂直接載下,且散花遍地,形成顆顆珍珠飛灑。

土匪洞的另一邊,卻又是奇觀層疊,景象萬千!唯一不同的是,此洞卻恰與土匪洞相對應,形成左右兩洞口。此洞洞口不大,然洞內卻十分寬敞,且地勢平整,仿若人工所致。洞內似扇形展開,有天然臺階向上,便是另一番天地,各種石器,巧奪天工,景象與之土匪洞截然不同,這就是有名的“避禍洞”。

相傳很久以前,湘西匪患無窮,而飛水谷卻常年盤踞着一羣巨匪,他們打家劫舍,無所不爲。然而卻都是血性男兒,凡是躲進避禍洞的人羣,無論其錢財多少,都不能上此洞搶劫。這就是湘西土匪的獨特之處,更是盜亦有道的典範。

除此之外,便是一漩溪水,在兩山夾壁中穿行。溪水悠悠,鳥語花香。極目處,便是又一深潭,潭邊有木板房數間,因時光之手的撫摸,如今卻斑駁叢生,遠遠觀去,龍種老態的模樣,顯然他已經習慣於風雨飄搖的生活,久違了昔日的豐腴,靜守着滄海桑田。

小溪的中間,矗立着兩間不大的石頭房,其中分爲石倉和碾坊。在牆角的一端,斜躺着三個巨大的石輪,此刻正旁若無人般,躺在地上酣然大睡,顯然它還沒有完全忘記昔日的'霸道與不可一世。

這裏,其實隱藏了一則宣爲人知的歷史信息——這些碾坊,是明清兩代防苗官兵的“糧食加工廠”。試想,如此之美的景緻,卻夾帶着殘酷血腥,思之,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當然,這裏亦是是苗漢兩族的分界線,是南長城一角。

沿溪向上,緩緩而行,只見青山疊翠,綠水潺潺。且數十步間,必遇瀑布,寬窄相擁,高矮有致,飛珠濺玉,風拂流紗,清脆悅耳的鳥鳴,合成山谷空靈——這景象,若非丹青妙手,永遠也畫不出來。

仰望瀑布飛流,落差於心間,豐潤着我的心靈,煥發出不盡的想象,腦海裏不斷飛出:落花潭、散花瀑、洗心泉、遇仙洞、救身崖、九曲橋、以及水粉畫、水墨畫、油畫、工筆畫,隨便你去塗抹,都將是極盡的渲染。

此時我窮盡心中所藏,豐滿着想象,任思緒恣意遊走,卻還是意猶未盡。那麼、飛水谷中的泉眼,足夠爲你打開腦靈,讓你的思路鋪天蓋地。一條曲徑幽深的小路蜿蜒向前,路旁一些知名不知名的小花,赤橙黃綠青藍紫,白花花碎碎地散落在綠中,此時數鷺鳩最歡,配合着鼻息中若有若無的花香,和着若有若無的溫潤,讓我的身心變得雍容,變得超脫而安寧——這一切,只怕更是畫不出來。

緩流陣陣,匯入兩股清泉,一路疾跑飛揚,瀉成一面瀑布,再跌入一泓清潭,落花溪氤氤濛濛,懵懵懂懂,溪邊的小路也西施效顰般跌跌撞撞,交替有序,不急不緩。透過清澈的溪水,只見溪水中的石隙裏多見蘭狀的草,飄飄灑灑,隨波光纏繞,幽浮水面。看她們從容模樣,便知非同,其實她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岸芷汀蘭”中的“芷”,此草清香撲鼻,聞之沁人心脾。

小路從峽谷的深處穿越而出,路邊忽然凸顯出多道洞口,洞中景色各異,細小的泉水滑過鳳尾竹渠,匯入落花溪。

在奇峯羅列的山脈中,一洞口倒懸與石壁間,洞口茱萸如簾,輕帳帷幔,我知道此洞便是遇仙洞了。一時間,我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另一幅畫面。在悠悠白雲間,長城屹立,苗疆篝火,有靈萬物,仙鬼魔幻。而洞內卻居住着那種會迷人的所謂神仙,且專迷路過的年輕妹子和小媳婦,這便是苗疆四大不解之謎之一的“落洞”。相傳落了洞的女子,一定會義無反顧地愛上洞神,少了思緒,整日裏只知梳妝打扮,儼然鬼魂傀儡,目光遊離不定,口中自言自語,其容顏卻變得水潤光彩,詭異地嫵媚着,似乎一生的美好都將在瞬間綻放,然後又迅速地枯萎,而香消玉殞。

順流而下俯瞰,又是一道景觀,一段不足百米的河道,落差十幾米,溪流化作一層層的薄霧,飛躍奔踏,向着時而狹小,時而寬綽的深潭一路狂奔,形成無數道水簾,懸掛於兩山如墨的峽谷裏。溪水相繞,將碾坊掩映在茂樹修竹之中!

不知不覺間,心中突然迸發出唐朝詩人張旭的《山中留客》一種入雲沾衣的感覺油然而生,心中不覺脫口而出——美哉!

沿山谷深處前移,便來到了此行的終極景觀——飛天瀑布。這是一個巨大的懸崖,從棧道的後面迂迴向上,偌大的一簾瀑布呈現在眼前,恍若九天銀河倒懸,亦如天外來水。從百多米的高處,一頭飛出,碎成粒粒珍珠,落進谷底的一灣深潭——落花潭。“飛水谷”原來到了這裏,這“飛水”二字,纔有了最具權威的解說。

感慨轟然而至,卻背離了我的初思,一陣景仰如潮翻涌,我在心中告誡着自己,飛水谷已經不再是原始的粗糙和洪荒,她如今精緻得讓我無法想象。是她的神韻和芊秀改變了我的曾經,摧毀着舊時愚蒙,讓我從新認識了一個全新的她——這個深谷中沉睡了千年的神祕傳說。

“飛水谷”將人文之美與自然之美巧妙結合,在我的心中構建出一種“夢入仙村不思歸”的意趣來!

情緒漸定,順着100米之下河牀遠去的方向凝望,一種詩意的景象更爲朦朧,心裏喟嘆着:遠方,羣山之下,方是人間。

?頃刻間,我的身體被溫潤輕撫,一陣溫婉入懷,恍然大悟,而此時,詩,就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