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毀前程散文

70年代初，正逢西安某一氣象局缺人在單位內部舉行招聘，父親印象中的大兒子特別聽話，而且人比較聰明，於是他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給兒子蘇鵬報了名。

蘇鵬人不怎麼調皮，每遇父親對他的教誨，他都會堅持父親的建議。於是他以全廠第二名的成績考入了氣象局，當初他主要負責值勤工作。按理說大兒子蘇鵬有了滿意的國家飯碗，就可以一輩子高枕無憂的吃國家財政。家裏的父母、弟妹都會因此爲之高興。在那個年代，誰要在機關單位擁有一份好的工作，左鄰右舍的人都會爲之羨慕，甚至嫉妒。

蘇鵬的父親每天努力去工作，就是想讓孩子們生活得好一點。他好不容易把一家四口轉爲商品糧，就是想讓老大將來有出息，爲家裏樹立榜樣，帶動家裏的弟妹的成長。遺憾的`是，父親每天上班下班，跟他不在一個部門，平常他的情況也很難掌握。就由於這樣的疏忽，蘇鵬每天和他的一羣狐朋狗友鑽在一起，不是打麻將，就是玩遊戲，動不動就不去上班。時間長了，他的每月的缺勤次數過高，引起了單位毛主任的重視，毛主任於是與他進行了一次長談，若果繼續這樣下去，最多給兩次機會，否則就給予開除。蘇鵬由於年齡還小，那時僅20歲，以爲自己有了父親的面子，就高枕無憂了。毛主任與蘇鵬的父親是老戰友，他有一次專門到老戰友的家裏拜訪，就聊起蘇鵬的事情。父親得知後，與蘇鵬做了一次長談，蘇鵬表面答應了。

誰知沒過幾天，蘇鵬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羣狐朋狗友又打電話騷擾他，弄得他失魂落魄，成天上班無精打采，自己的工資花完了不說，還接二連三尋母親要。母親一聽單位派人尋他了，家裏都以爲他安分上班，誰知卻不見他的人了。蘇鵬的父親知道後，就去單位詢問情況。老戰友毛主任搖頭嘆息，意思表明這孩子沒救了，要實在不挽留的話，以後面臨着開除的危險。蘇鵬的父親緊握着老戰友的手，請求再給孩子一次機會。老戰友毛主任點了點頭答應了。但是臨走的時候他對蘇鵬的父親說：“老戰友，事不過三，若果再有下一次，我就幫不了你孩子了，單位這麼多人上班盯着，到時我就得按規章制度辦事。”蘇鵬的父親懷着沉重的心情，回頭望了望，一步一步地朝樓梯向下走去。

一到家裏，剛好發現他帶着一羣狐朋狗友，光着頭，嘴裏叼着煙，衣着怪異，讓人看上去沒有幾分好感。出於面子，父親沒有吭聲。蘇鵬的母親見了丈夫回來，滿嘴嘟嘟囔囔：“一天上班也不管鵬鵬，看現在都變成啥了，跟一羣。”蘇鵬的父親指了指樓上：“孩子的夥計都在樓上，等走了再說。”蘇鵬的母親一甩胳臂，端着盆邊走邊說“無能、無能、無能！”

蘇鵬的父親無奈，只有等孩子的夥計走了之後，和孩子就前程問題親自談判。

蘇鵬自送走夥計後，回來發現父親的臉色不好，便問：“發生了生麼事？”父親沒有吭聲，母親早已沉不住氣發話了：“你死狗二流子，跟的都是一羣啥人，怪嘛日眼的，你從現在開始，趕緊別和這一羣人打攪，到時把你娃前程毀了，有你娃受的。”蘇鵬無語。父親看了看蘇鵬：“你已經是第二次犯錯誤了，你再下一次犯了，那就收拾鋪蓋走人。到時別埋怨你毛叔你爸不幫你，要怨就怨你自己。”。蘇鵬似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面向父母道了歉，併發誓表了決心。父母於是就放心了。

好日子不長，可一想起自己的那些老朋友，蘇鵬的心走了，老毛病又犯了，一連三天都不見人影，和那些狐朋狗友打麻將、玩遊戲。走的時候，既沒有給單位說，也沒有告知父母，糊塗的父母還以爲孩子蘇鵬悔過自新，結果弄得單位人都知道，這下回來的蘇鵬只有面對命運，一份單位開除函發到了父母的手裏。從此以後，母親已經絕望了，精神上受了打擊，父親也無奈搖頭，從此都不願意答理他了。

蘇鵬沒有了工作，也就沒有了收入，他的朋友都一個個遠離他而去，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往來，後來因爲失落，父母一說起他，就開口閉口罵人，沒辦法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什麼也懶得去幹。時間長了，蘇鵬患了精神分裂症，誰也不往來，沒有十多年光景，蘇鵬離開了人世。蘇鵬的母親不久之後，也因長期心情不好，早早離開了人間。

蘇鵬的父親好在心寬，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他一天天看着蘇鵬的姐弟倆長大，不過在父親後半生，他們不像蘇鵬，給父親爭了氣，從沒有給家惹過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