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吝嗇散文

大凡吝嗇之人，都是有條件的：譬如，收入少，經濟緊張；或者收入並不少，但花項多，支出費用高，入不敷出；抑或是少時經受過苦貧的日子，格外珍惜當今的富有，有錢攢着，格不受的花費，有東西不去享受,等等。

但，純粹像歐也妮.葛朗臺那樣的守財奴，大概是少之又少的吧。

卻有這麼一種人，大方着別人，吝嗇着自己。交往中有這樣一類朋友，比如說一起出門吧，要去看某個人，或者一起赴家宴，需要買點禮物，在購買東西的時候，朋友會東瞅西瞧，已經選好物品，卻不掏錢，或者慢吞吞地往外掏，抑或是終於掏出來了，也是一把碎票，還在那裏用兩隻手一點一點沾了唾液數，還沒數好，這邊早就把錢交上並找零了。於是，朋友便惺惺地說：“那好吧，先墊着點，隔日給你。”大家說說，和這樣的朋友在一起，還能有“隔日”之說嗎？具有這種表現的`那類人中，不是其貧窮與富有的關係，根源在於人性的使然。

還有一種人，吝嗇着別人，大方着自己。對別人，兩隻肩膀扛了一張嘴，一個崩子也不花，甚或那個別人是了自己的愛人或孩子，也不行，也還是自己最重要。大凡這種人信奉的不是上帝，也不是地獄，信奉的是“唯我獨尊”，“我”纔是首要的。這種人在自己身上可以大把花錢：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從不捨手，可一旦面對了朋友、家人，或者親孃老子，那銀票在手心裏攥出汗來，也是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這種人，讓人怎麼說他呢？不好定義，說其吝嗇小氣呢，那是對別人，說其大方慷慨呢，那是對自己。

也有這樣一種人，對自己吝嗇，對他人大方。這種人也不在貧富，大概是屬於不喜歡沾“光”的那一類，一塊做事，搶着出手花錢，而生活中對自己，卻格外“吝嗇”，不講求好壞，不在乎吃穿孬好，甚或一天到晚盤算着花一分錢，或少花一分錢。這類人有的是虛榮，唯恐人說窮而被瞧不起，但大多數是稟性，對人那是大方，對自己那是節儉，這是爲人處事的本質，是誠實和厚道。這樣的人多數人願意交往，但這類人遇見“大放着別人，吝嗇着自己”或“吝嗇着別人，大放着自己”兩種人，可就慘了。

當然，吝嗇的標尺和參照物是有度的：有人很貧困，節儉卻不吝嗇；有人很富有，奢侈卻不大方。吝嗇與貧富絕對是兩碼子事情，與出手花費的“額度”大小也不是一個概念，與善心和憐憫也不是一檔子事兒。我有一個朋友，兩口子異常精明，從小做大，一點點積累，經營着電子、房地產開發等多個產業，家資逾億萬，但這樣的朋友也缺錢，也不缺錢，那要看他面對着什麼樣的事情，什麼樣的人了。有人向其借錢，三百五百掏了就給了，並言不要還的。哎，你別說，卻也真有那種死皮賴臉的，把錢接過來——肉包子打狗，一去沒影兒了。但，這隻能算是一種施捨和可憐，卻稱不上是大方或慷慨。又有人向其借錢，當然數額不是三百五百，也不是三千五千，而是一萬二萬，朋友就很審慎了，他要計算對方的家庭收支，盤算着你能不能歸還，何時能歸還。儘管他喝了酒興奮起來早就自報奮勇允諾好的，但韓復渠說話了：“喝酒說話不算數！”終究還是不借與錢，且支支吾吾，冠冕堂皇沒個痛快，儘想法子搪搪塞塞。這也不能稱其爲小氣或吝嗇，這算什麼呢？只能視爲一種爲人處世的技巧和事故了。

當然，葛朗臺式的人物還是有的，一輩子對別人、對自己都很苦焦。這樣的人也是一生，不過在他人眼裏看來其人生枯燥而乏味，但在其本人心中，卻體會着那種“佔有”的快感和喜悅，那是一種變異了的幸福與快樂！

吝嗇，怎麼說呢？不好說，也說不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