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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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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裂縫散文

喜歡略帶沙啞的聲音,能在一瞬間將心攫緊的感覺。也許,是心飄得太久,渴望短暫的停留,而這種聲音恰好滿足了這種渴求。

有些聲音,如同一道狹窄昏暗的巷子,需要側身進入,伸出手指,細細觸摸着它的牆壁上那些坑坑窪窪的小洞,繼而在這個小洞中安放憂傷,在那個小洞中安放着溫柔,在手指與牆壁的觸摸中,盡情釋放着心深處的千般纏綿。

日子,漸行遠去。回望走過的路程,總覺得匆匆,彷彿一步跨來似的,只是回首間才驚覺,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快樂,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在這個清寂的冬季,記憶之網中,有些絲結依然不敢去觸碰。一碰,雙眼瞬間模糊。將這一切都歸咎於用眼過度,疲勞所致。

心即如千絲,又有千結,一片狹小與繁碎中,自己看着都一片凌亂,又如何期望有什麼人能來解開它呢。

那條孤獨卻廣闊的路上,孤獨的身影后面追隨而來的一片黃昏般的昏暗窒息,卻也夾雜着黎明般的明曦和希望。黑暗始終包裹着面龐,看不清一路狂奔而來的臉上是否掛着淚珠。如果有,前方是否也會有一個明亮的街角,站着一個溫暖的身影,如同牆壁般的抵擋住所有的黑暗與憂傷,冰融所有的猜忌與陰寒,予以,一世安暖?

二】

手中拿一面鏡子,反覆照看。一面是陰暗,一面是光明。看着光明面,有種熟悉的溫暖。看着陰暗面,卻有着歸宿般的契合。溫暖面如同天使,陰暗面如同魔鬼,人性,到底是魔鬼般的天使,亦或者是天使般的魔鬼?也許真實是二者兼容吧,可爲什麼總是難以接受這種真實的殘酷呢?

猶記得,兒時是極度懼怕黑暗的。每到夜晚總是步步緊跟在大人們身後,不敢獨自呆着,總覺得黑暗中會有什麼人會伸出手來,一把將我抓走。

如今是喜歡黑暗,偶爾關閉所有的燈光,拉緊窗簾,將自己緊緊融入到所有的黑暗之中。在那雙眼望不盡的黑暗中,感受着,自在,舒適,安全。那種感覺很像是土帶予的厚重與安詳般。

不知道爲什麼,閩南的土地都是沙地多。風一吹起,沙土飛揚。完全不像是家鄉的土地,連踩着都有番薯般的清脆而又彈性的感覺。

記憶中,家鄉有一種略帶紅黑的土壤,鬆軟細膩似沙,卻比沙厚重。翻犁過後蓬起一道道土畦。兒時細嫩的腳丫踩在上面,竟然有微微的觸癢,當整個腳都被土壤埋沒的時候,會感覺有一種低度的溫暖包圍着整隻腳丫。

是否是家鄉的土地也是多情的?它哺育了我的生命,而在我遙遠的未來裏,我卻不能將自己的身軀回饋於它,做爲哺育萬物的些許肥料。我負它,亦如我負了父母一般。

此生,我終究要身歸異鄉了。

我不喜歡這裏的土壤,不喜歡這裏的沙塵,不喜歡這裏無情的海風,可是我愛我的孩子,眷戀我的家人,眷戀着我溫暖的小屋……是啊,我有太多的眷戀,而這麼多的眷戀,生成了我的“飄”。

三】

“飄”,這些年飄的感覺始終在心頭。

偶爾有人問我,你是哪裏人?欲答間,我總會有一絲的猶豫。我想說我是安徽人,可是我用的`是福建人的身份證。我拿着福建人的身份證,卻依然有着一顆安徽人的心。

那麼,我到底是哪裏人?

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株植物。

也許,我是一株蒲公英,隨風而來,落地生根。

也許,我是一顆油菜籽,扔到哪,生到哪。

也許,女子的宿命都是如同被嫁接的果樹。本是桃樹,梨樹,蘋果樹,卻被嫁接到不同的樹種上,繼而生長出不同的果實。被嫁接後的果樹,失去了自己,卻找不回原來的自己。接受了新的自己,卻也忘不了過去的自己。猶疑之間,飄的感覺總在心間迴旋。

也許,很多的女子都有飄的感覺。

也許,所有的女子心中,都有一塊恆古的空地,永遠荒蕪着,期待着,迷茫着,也無盡的孤寂着和空洞着。

空洞久了會膨脹,最終成爲一個巨大的氫氣球,終致整個地飄浮着了。

飄離離開地面時,看到了距離,那距離是:生命的裂縫。

四】

有一種人的生命是有裂縫的。

無需細究成因,若懂得這種裂縫是永遠無法被填充的空洞,就請將一絲憐愛與柔情深藏在心中,化爲如同春日般的暖陽,默默與之同行,不要帶給她隨時撤離的驚恐,於她,這就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恩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