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調性的人生只是斷了線的風箏散文

星爺講，人生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活了近30年後的我覺得，人生沒有調性，跟斷了線的風箏有什麼區別。

斷線的風箏，掙脫人手，隨風飄蕩，可以到遠方，也可能失掉飛翔的力量，掉在骯髒的地方。無調的人生，沒有思想，任人擺佈，可以毫不費力站上巔峯，也可能隨波逐流，在迷失自我中耗盡青春的能量。

個人感覺的沒有調性，就是沒有對待自己，待人接物的定位和看法，簡單說就是對人對事沒有獨立的思考和認識。有調性的人，對於到底是做一個執着熱烈，敢愛敢恨的人，還是做一個明哲保身，但求無過的人，還是做一個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人等等之類的問題應該有明確的答案。

自感因爲30歲之前的我，就是沒有想法，沒有思路，沒有目標，沒有期望，不願意卻不自覺按着周圍人的意見活。當然，現在我有穩定的職業和收入，未嘗不是一種好的.結果。但衣食足之後，越容易在思想和精神上琢磨，近來突出的表現就是很焦慮，不快樂，想探索，想做自己想做的我。

毫無調性是30年人生很重要的特徵，在許多重要的節點對我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一、生長環境。小學六年級父母離婚了。對於這件事，內心並不難過，反而是輕鬆。因爲不必再爲父母爭吵摔桌子摔碗場面擔驚害怕。從小我與母親更親，因爲父親一直在外忙生意，除了偶爾週末晚上給我帶點炒龍蝦，沒有更多深刻的父子相處印象。每天全是母親、外婆照顧我吃飯、上學、玩耍。每天中午也會去爺爺奶奶家吃飯，但是感覺奶奶嚴厲，熟悉但懼憚的感覺更多。一天法院的人來學校告訴我，父母離婚了，問我願意跟誰生活，我沒有停頓思考就說，跟父親……這是因爲前一天母親放學帶我買零食，期間告訴我讓我跟父親生活。當然後來事實證明母親擔心一個人照顧不好我。在決定性的生長環境選擇中，我聽了母親的，選擇了讓我有所忌憚的父親家。

二、學業。一直以來成績一直不錯，這可能是讓我父母一直引以爲豪的事。不過至於學習的目的，我是一概不追究的。不是爲了上好的高中，掙獎學金，考好大學，找好工作之類。甚至我也說不清楚爲什麼從初中開始晚上就會自動熬夜加班做題。現在想來可能只是一種人設的慣性而已（一直就被看作好成績的代表）。至於學習的方式，也沒有任何技巧性，題海戰術而已，並不總結歸類方法，直到大學時期，我也是反覆做題，依靠押題來應對考試。不可否認這些是相當有效的。到現在看來，這種行爲造成了我不願意主動思考，遇到問題只會從書本找答案，機械地應對，脫離實際。比如剛讀大學面臨人際交往的衝突，先是模仿身邊人的脾氣性格，學他們的言談舉止，後是在書本上找辦法。當然是東施效顰，無法操作。

三、工作。高考結束選填志願，母親給我說，希望我能考軍校，未來不愁找工作，另外，可以省下一筆學費生活費，她可以用來買房。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一套自己的住房。我很理解母親的想法。於是就填報了軍校。其實這個時候我總算有了點自己的想法，希望報地方大學的一個專業。但是最終聽從了母親。當時對軍校，對部隊，對未來工作，是沒有任何瞭解的。直到到了學校才知道管理嚴格，手機上交，頭髮剃掉，倒過來還觀念起曾經覺得非常痛苦的高中。直到工作，我當然可以不愁生計，但也平淡和缺少一點衝勁，羨慕在外打拼的朋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四、愛情婚姻。工作穩定了，便要談婚論嫁。母親依然給我很多意見，介紹對象給我認識。可能這麼多年的工作生活也讓自己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這次我沒有聽從母親的安排，卻是聽從了領導的介紹，與單位的姑娘談起戀愛，然後很快結婚，離婚。沉痛的教訓擺在了眼前，過程不表，回頭再想，歸根結底還是不夠愛，沒有愛。那爲什麼又要結婚彼此傷害呢，因爲我覺得前妻是研究生學歷，有我們當地體面的工作。這些，其實還是當初母親提出的要求。我沒有選擇她介紹的對象，但多年的慣性還是從內心不自覺遵從了她的安排。（當然是自己還不成熟，不懂如何愛，如何經營婚姻。）

目前再看，30歲前人生關鍵的環節，重要的選擇，都不自覺地接受了母親及身邊人的意見。他們當然是出於爲我好，當然是不會害我的。但是慣性地懈怠於思考認識使得我在面對人生重要事務時總是缺乏意見，不能夠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不能表達出自己真實的意願，久之也就不自覺按着別人的要求活下去了。實實在在感到，自己被推着活，沒有主動活，所以缺乏動力、衝勁和熱情，不情願去做、卻也不得不做。現在的我由於得到親人朋友領導同事的關心幫助，當然不爲生計發愁，但是很焦慮、不快樂，總感覺像車間的木偶，通過既定的步驟成爲既定的模樣，於是人生變成流水線。我想應該對不起寶貴的一生特別是本該朝氣蓬勃的青春吧。

這一切，不能怪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自己沒有真正想過自己要什麼，做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有什麼樣的脾氣和風格。沒有，至少在當時那刻沒有想深想透想明白。聽過一句話，世上可惜的不是“我不能夠”，而是“我本可以”。斷了線的風箏固然不受線的影響，卻扔受風的控制，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要說30歲之後的人生，我當然不能完全想透徹，不過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自己選的，不會後悔。

想清楚，做一個平和有趣，有思想會行動的人。想清楚，努力做一點想做的事，慢慢能養活自己。

想清楚，找一個能好好相處，即便不說話也不會感到尷尬的人，共度餘生。

想清楚，理解感恩母親的愛，他人的好，也試着做好自己讓他們放心。

想清楚，不隨波逐流被推着走，不要在不清不楚之間成爲糟糕的人，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沒真正活過吧。

與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