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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沉甸甸的愛,致玉麒麟初三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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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契之淚”,誰擁有了這樣一塊曜石,誰就永遠不需要再流淚。可是爲什麼,我會聽見他在哀鳴。

那些沉甸甸的愛,致玉麒麟初三作文

他曾愛過這個世間,你可知否。但他不曾擁有愛這一切的權利。再沉重的愛,又何用?

天若有神,何以負其一生?

盧員外雙名俊義,綽號玉麒麟。

多事之秋,他皺了皺眉,聽燕青說着天下風雲起伏。金兵壓境,宋江方臘等人的起義聲勢浩大;奸臣當道,徽宗大修花石綱,民不聊生,北宋政權岌岌可危。“另外,蔡太師對您似乎很不滿。他今日遣人邀您進宮,好生提防纔是啊。”燕青話鋒一轉。“鴻門宴又怎樣。我盧俊義一聲坦蕩蕩。怎會怕他們!”他凜然,“燕青,備馬!”揚鞭疾馳而去。

已是黃昏時分,街上行人漸少,一片蕭瑟。路過冷清的校場,他忍不住停下嗎,去想象自己身披戎裝,統領千軍,抵禦外侵,最後凱旋而歸的畫面。“呵呵……”他笑笑,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腦海——畢竟,這是趙家的天下,不是他的天下;不光他多麼熱愛這片土地,也沒有人會因爲他而改變這個傾頹的國家。

此愛。無用。

他步入新建的園林,一路上奇石異草爭相獻媚,他視若無睹。這邊是花石綱的產物——“豐亨豫大”的園林。見他來臨。以高俅蔡京爲首的百官靜了靜,忽地又低聲議論起來。“他就是那一年進貢花石僅僅一塊的盧俊義?”“虧他還是個員外,民間那麼多奇珍不會蒐集,偏偏自己花重金買了一塊破石頭來上貢。真是可惜了這位子。”“盧員外坐擁傢俬萬貫,爲何對花石綱一事如此冷淡?難道不願爲皇上效力麼?”蔡京身穿深紫燙金長跑,不顯尊貴,反倒有一些猙獰。

他笑的雲淡風輕“若太師喚我前來僅爲此事……”他頓了頓,“微臣身體不適,望太尉容我回家調養。”拂袖而去。“不要以爲祖上有功就如此自傲!別忘了這不是你的朝廷!”身後傳來蔡京咬牙切齒的聲音,“盧俊義,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裏。”他笑了笑,並未在意。

他腳步穩健地繞過那一塊塊奇石怪草,忽地瞥見我被廢置在亂石堆裏。格外孤獨。我不美麗,就像一枚失去生機的心臟,散發着沉鬱的黑色,在一片流光溢彩中只有那一陣一陣的孤獨。我願意爲他再綻放一次生機,去擁有一次美麗。他拂去我的灰塵,將我放在心口,輕輕摩挲,喃喃:“總有一天你會很輝煌,會成爲大宋的驕傲。”

我在陽光下流轉出縷縷血紅的流芒。

後來發生的事。他只知道蔡京興辦花石綱有功,被大賞。

一日,他喚進一個算命先生,那人長得仙風道骨,身邊卻跟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小廝。先生說他百日內有血光之災,題詩四句於牆上:

蘆花叢裏一扁舟,俊傑涐從此地遊。

義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難可無憂。

他雖不信命,但寧可信其有,按算命先生所說收拾十車貨物,向東南趲行。也爲躲避高俅等人。途徑梁山泊。他乃習武之人。自然崇尚宋江宣揚的義薄雲天。過去毫無瓜葛,他料定他們不會爲難自己。

但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宋江派算命先生吳用和道童李逵擄走了所有人;偏偏放走他的手下教他放風說盧俊義已經反叛,有槍聲反詩爲證“盧俊義反”。

梁山盛情款待他,想留他入夥;他一再堅持,幾經周折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但他所剩的,除了忠心的燕青,一個陷害自己的手下,以及一個叛亂的罪名,他一無所有。他也不再是員外,他被樑中書派人抓入獄,逼他承認他與梁山勾結,他緊緊地把我護在胸口。他的手下買通獄卒折磨他,當他蓬頭垢面地出現在法場上,瞳孔暗淡,映出來劫法場的樑山人馬。

這纔是他愛過的江湖道義,這纔是成王敗寇,這纔是弱者不能決定的命運。這纔是真實的世界,他幾乎體會不到溫暖的世界。他的眼眸折射出陽光的冰冷:“呵呵……”上梁山。你爲何那麼執着於江湖道義?豈不知。

此愛。無用。

我聽到了他心靈的哀傷,他爲他爲完成的夢想唱的一曲又一曲的輓歌。沒有人注意到我身上上透出的點點殷紅,似是子規啼血。

他接受了水泊梁山,至少他還活着,還可以招安,還有燕青與他相依爲命。

後來,宋江命他去打曾頭市,他活捉史文恭,按晁天王定下的規矩他應爲山寨之主。他雲淡風輕地望着宋江眼底時隱時現的惡毒,溫文爾雅:“哥哥德高望重,小弟恐難以服人。”李逵起座叫道:“哥哥,讓這廝坐頭把交椅,我們可不依!”“鐵牛,不得無禮!”宋江厲聲喝道。衆頭領紛紛起座抗議,最終山寨之主仍是那假意推諉的宋江。那夜,水泊梁山氾濫的水汽,讓他不寒而慄,我也察覺了空氣的冰冷。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被百官排擠的時刻,成爲了那被埋於沙礫中的孤獨的石頭。

一直以來,他只是想要當他的員外而已。而已。

那日蔡京被活捉上山。看着昔日的仇人如此狼狽,他卻毫無快意,麻木地走向高俅,祈求朝廷招安。他的心,是冷的。他只想做他的員外而已,回到那個他還保留最後一絲幻想的朝廷。

這些時日的周折換來了招安成功,在趕去見那個讓他忠心了一輩子的人的時候,他的心事我從未感受過的炙熱。朝廷任命宋江爲先鋒,盧俊義爲副先鋒,攻打方臘。他曾獨自躍馬挺槍與大遼四員猛將酣戰一個時辰,最後槍挑耶律宗霖,嚇跑耶律宗雷、耶律宗電和耶律宗雲。又將一夥約有一千多人的遼兵殺得四散奔逃。戰爭的末尾。梁山人馬死傷十之六七,他安慰自己,這是歷史的必然,這是一將成萬骨枯的必然。但他的心在顫抖,在悲鳴,在哀悼自己的天真。

凱旋迴軍前的那天,燕青辭別他,勸他勿忘兔死狗烹之理。他不以爲然。他爲朝廷消除後患,朝廷何以負他?天子何以負他?他被加授武功大夫,廬州安撫使兼兵馬副總管。他以爲他此生無憾,卻漏看了朝堂上那雙雙惡毒的眼睛。

你爲何聰明一世,卻忘記了不該傾心朝廷。

此愛。無用。

他一身武藝,訓練有方,深受士兵愛戴。那日,總管邀請他去營中御賜的飯菜。總管悶頭喝酒,不敢擡頭看他,一言不發,眼底有一抹又一抹的悲慼。他問其緣由,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他自覺無趣,一個人吃着這飯菜,喝着悶酒,思索總管眼底的悲哀。

可他豈知道,那悲哀的人,是自己。

一頓酒肉下毒。他肚子疼的不能自已,走路踉蹌,被總管送上了一葉烏蓬。那盪漾的水波,讓他憶起了水泊梁山,在記憶的重壓下他呼吸困難。乖乖蜷縮在他心口的我,聽着他漏了一拍的心跳。最後在水中沉淪。走向無盡的黑夜。而那船伕,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唱着滄桑的歌謠。

遠方的某個角落,高俅和蔡京露出一抹殘忍。向徽宗彙報了盧俊義的死訊,徽宗盯着他們的眼睛,不假思索,“罷。厚葬。”

盧俊義,我該嘲笑你麼。難道你不懂什麼是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你不懂。

此愛,無用。

“我生之時尚無爲,我生之後宋已衰。

若天有眼兮何不見我永世沉淪黑,若神有靈兮何時分我天南海北離!

我不負天兮天何讓我癡夢幾回碎,我不負神兮神何傷我舊愛終成醉!

流離失所兮朝廷在天荒,生死天地兮我身何方!

來生泣血仰頭兮何惜一命逆滄桑!”

  後記

從水中爬出一個黑衣少年,去完成主人的遺願。他的瞳孔中有紅芒在閃爍。

幾年後,帶上三個小妾,十船金銀的蔡京發配嶺南韶關。叮囑過最後一家店鋪的少年冷冷得笑。冷的就像他的心一樣。

蔡京流放。三千里無家。他有萬貫財,卻買不到一碗飯、一杯茶。餓死於長沙城南。傳說擁有“阿帕契之淚”的人,就永遠不需要再流淚。“爲什麼,他擁有我,

反倒像是悲哀?如果他有眼淚,是否可以消弭掉那麼沉甸甸的愛?呵呵……”

“主人如此無知麼。對這個世界如此沉重的愛,最終害死了自己。”少年品了一口香茗,“那些不該有的愛,還是不要有才好。有些愛,這個世界啊、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