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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世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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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世傾情
沒有機會親臨那塊美麗的土地,地圖上英倫三島掩去它綽約的風姿。我只能按着自己的心脈,尋覓着它的蹤跡。
   咖啡、音樂、文學,這三樣東西組成了愛爾蘭文化的三元素,每當我閒聊起愛爾蘭的時候,我不忘先品嚐一口愛爾蘭咖啡,讓那馥郁的濃香縈繞軼個口腔,然後慢慢吞納出愛爾蘭的美。(高中作文)
   一盎司愛爾蘭威士忌和酒調和後緩緩傾注入咖啡。灑與咖啡攪拌、纏繞,化爲一體,凝聚成美味,呷一日,濃濃的香立即反彈回來,泛起一股暖流。整個喝咖啡的過程就是在傾注和反射中循環往復。威士忌的感性與咖啡的理性交融在我的腦海中,我時而變得理智、消醒,時而頹廢憂鬱。時尚如卡布奇諾,精緻如抹茶,經典如歐雷。這些加了鮮奶油或肉桂的咖啡抹去了咖啡原有的苦澀,只有愛爾蘭的威士忌把這種苦澀發揮到了極致。
   纏綿的風琴聲就是在這半醉半醒中飄來,這是愛爾蘭獨有的聲音——鬱悒而神祕、肅穆而又淒涼,悠然地飄在空中,使空氣變得稀薄,又蒙上了一層霧,如置身於幻境。你提着燈火昏黃的燈籠,在深秋掛下藤蔓的林中散步。舊式的亭臺樓閣,美與記憶在林間偶爾閃現。突然,剝開層層霧紗走來了似己石化了的女神。她穿着維多利亞時期幽藍色的公主人袍,戴着樸拙的飾品,恩雅——這位愛爾蘭配樂人師兼歌手,發揮着她唯美的特點。她的音樂有把“人”的氣味稀釋到真空裏的傾向。不動聲色的她越升越高,在半空中行走,終於成爲高大的女神。樂迷在流行樂手過度灼燒的情感一旁,突然發現了她這個清涼的角落。聽她的音樂,只覺得旋律繞在夜空中飛舞,纖細無比,夢幻的海,書籍前冥想的兒童,藍夜船舷邊的歌手,白衣捕蝶人與水塘前嬉戲的精靈……恩雅以這樣一個個“復古”的形象把愛爾蘭的聲音散播到整個世界中。她似乎在告訴人們,愛爾蘭音樂是一種傾訴,是一種交流,而非商業的煽情、炒作。
   高大的女神與風琴的聲音慢慢退去了,和着威士忌散發着的餘韻飄走。清醒了的我放下咖啡杯,走近書架隨手抽出《尤利西斯》。詹姆斯.喬伊斯,這位在愛爾蘭文學史上有若舉足輕重地位的文學家建立了一個文學的里程碑。意識流文學的端倪立着這樣一個乖張的巨人呈現着自己內心的獨白:
   雨在拉胡恩輕輕地飄着,飄得輕輕地
   落在我黝黑的情人長眠的上地
   他呼喚着我的聲音憂傷,憂傷地呼喚着我
   在灰色的月亮上升進
   愛人,你可聽見
   他呼喚的聲多麼輕柔,多麼憂傷
   卻一直得不到迴應,而陰冷的雨飄落着
   昔日如同今日
   我們的心也是一片陰暗,哦,情人,將冰冷長眠
   因爲他憂傷的心已長眠
   在月灰色的麻叢下,一杯黑土裏,以及
   呢喃的雨中
   多麼陰鬱的筆調。思維中的跳躍,冰冷、沉靜,彷彿本己傷透的心上又結了層冰。因爲他,整個都柏林都蒙上一層灰色。
   通過瑣事來展示天馬行空般的心理活動,精神上的流亡狀態,抒發人生哲理,布盧姆這個人物刻畫得真實無比,在西歐反猶排猶之際,作者偏偏以布盧姆這樣一個匈裔猶太人爲此書的主人公,並把他塑造得既富於同情心,又可敬可親。這是喬伊斯對他那個時代的挑戰。
   喬伊斯筆下的意識流慣於捕捉人物頭腦中那毫不連貫,變幻無常,東鱗西爪的思緒。他這種凌亂蕪雜,漫無邊際的筆調並不爲當時的愛爾蘭人所接受。但是愛爾蘭人畢竟是愛爾蘭人,有着高雅的品位和獨特的氣質,喬伊斯的名字最終還是與愛爾蘭文學聯在了一起。
   書看完了,但我關於愛爾蘭的夢還在繼續,冷月、庭院、寶藍色的天空。是我在愛爾蘭的夢境中,還是愛爾蘭在我心中?一切的美麗只化爲四個字“獨世傾情”——悠悠愛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