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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問水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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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後,我又一次收攏起閒散的思緒,把自己專注地投入進簡禎的裡。不得不承認,自從三年前初讀簡禎的《煙波藍》,我便已深深地迷戀上這位臺灣最無爭議的實力派女的文字。那種介於真實與臆想之間的遐遠文韻,那份華豔與樸素之間拿捏的剛剛好的分寸之美,最是那有悖於大眾文風的叛逆思想出落,總會一次次撼動著我的心,激盪著我的情懷!

水問水念散文

翻閱簡禎的一篇《水問》,悠悠的悵然之感襲上心頭,一種領悟的動盪,席捲了思域之潮的平寧。水問之思,問水之念,一滴問號之姿的水,滴落心的河床,濺起色彩斑斕的心緒水花,驚起多少關於、人性中繁華與寂落的思考。恍然中,又聽見她說:“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而這種死是純潔的。”,我想,這種深情,是一份愛的供養,是一種意念的純粹;即便沒有了生命的形態,還有心魂不滅的衍生。

她說:"千里迢迢豈是你所能跋涉?日夜的次序又怎容你輕易嵌入?你已不屬於時間空間!",於文字的中,幡然醒悟的一瞬,不禁思量:自己一直所執著的一些東西是否正確?!為此執著而付出的代價是否值得?!那些念念不忘若是可以重新選擇,是否還能願意接受?!一個個於心的拷問,一道道難解的謎題,那些磅礴的思想,豐沛的念源,不停不歇,個性而凜然。

裡的兩個人,每一折,都有著互使的個性。堅實的外衣,鋒芒銳利的刺,不為傷害誰,只為不讓自己受傷;如此,一直以為自我保護的很好,然而,每一次與愛正面交鋒,不小心弄傷的卻總是自己。無論怎樣的決絕,終是抵不過骨子裡暗隱的溫軟。卻正是這種柔軟的殺傷,折斷瞭如花的年華,葬送了年輕的生命。

臺大的醉月湖,那個深情而悽美的故事結局,告訴人們:愛和死,同樣是需要勇氣的!就像恨一個人需要力氣一樣,有些的厚重,並非你自身的單薄能力所能承受的,而你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的多,甚至不堪一擊,甚至以死逃離。可決定生死的愛,無論哪一種結果,都需要一番動魄的考量、撕心的掙扎。而我一直以為,愛,必有愛的資本和條件,有與之相配的優秀和自信,才會得以愛的完滿。首先,活著是愛的根本基礎,若你連命都沒了,還拿什麼來愛呢?還何談愛的深情與純潔?如若懂得自己的重要,必在愛裡學會堅強,於愛的姿態必要神采飛揚,才有保全愛與自己的滿滿信心與力量。

臨水,問水:那花城痴守愛情的女子,那個為愛溺水魂斷的女子,由誰來冠冕她的情深不渝呢?!一縷魂散,心存下絕世的殤,永世美好的幻念。每一年春歸時,杜鵑的鮮紅,便是遺傳了她心上愛情的色澤,生動而濃豔。杜宇聲聲啼血,喚不回如花女子的重生,殊不知,那一季花開的敗落之時,所有痴戀,就已然歸還了人間。

水陸邊緣的徘徊,生死之間的較量,情感天地的遊弋,終以一場地獄召喚的完勝而告終。愛到絕念無措,愛到自戕辭世,一片痴怨鎮於湖心水湄,溼漉漉的花魂,何以再獲永生?!那縱身一躍的決絕之後,可有來生的相逢裡一眼篤定的辨認?可有守得來世粗茶淡飯的甘貽?

相信天意千年緣牽的奠基,相信來自滄海桑田的約盟;愛之天庭的絢麗,曾經一磚一瓦的費心搭建,獨獨毀於一朝一夕的絕念。一雙幽怨深重的淚眼,與那綿綿痴戀的人,從此天人永隔。

如若,生命綻放,是美不勝收的妖嬈;那麼,凋敝殘破,亦是一種別樣的盛美。忘穿命途的蒼涼,穩水深邃的幽冥裡,升騰起絲絲縷縷的輕柔,猶生驀然回首的暖意。情若季花,年年生髮,年年凋落,踏過花冢春泥的一對對戀人,是否知道湖心幽深裡藏匿的那個悲情故事?!一段段萍水相逢擬下的約誓,可否再次信以為真?!可否相信不失約的一生一世,會得以一個如期所盼的圓滿?!

灑滿銀白月光的醉月湖,在拼力溯回的傳說裡,成為一叢水生的刑地。一座人間的伊甸園,已是廢墟一片,曾經以為的地久天長,在隔世裡永恆牽念。滿湖的蓮花,不忘年年甦醒,不忘悠悠開放,那藏不住的香氣,是誰含辭吐納的委婉叮嚀。又是誰穿思成線,擷朵朵白蓮的夢蕊,繡成一件純潔的嫁紗;然而,一副心魂盡毀的軟蹋軀體,再也撐不起對愛的堅強!

花葉凋圖,故事沉澱,一湖翡翠綠,盪漾著不死的柔情;那湖底豐美的水草,可是那痴怨女子的根根情脈?!也許無形無態的.情,是惟一的永恆;也許愛到以死相許,最是深情的悲壯。弱風輕拂湖岸的細柳,奏響一曲心音的幽婉;一聲聲帶淚的低訴,儼然是留給深陷情愛的人們,一個善意註解的提醒。

那為愛決絕的女子,人們的善良,給予她一個還算體面的死的姿態。傳閱於茶餘飯後的感嘆裡,說她是因不慎失足而溺於湖水的歧流斷脈之中。一汪湖水,碧綠清澈,經年後的回首中,年華的人事,已然散落風塵,心懷單純的感恩,憶念裡,曾經殉情湖心的年輕女子,年年年輕的模樣。我想,如若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與醉月湖的故事,會有一個不同的結局,不悲情的結局。

舊情的滄浪,舊唸的湧流,最終形成一片不會逆流迴轉的光陰洪水,而我們自己,也許只是時光的涯岸邊,與之依依送行的人。宿命的皈依,恪守的秩序,尋不回舊日的門扉,泅不到芳香的草岸。心的傲骨嶙峋,面對季節冷暖的無止嬗變,不憂花謝,不殤雪融,月落還有月升的等待,春去還有春回的期盼。一切的一切,交付於時間,等待心的最終淡漠、坦然。

一場愛的人生劇,瀕臨死別的結局,又幾人有足夠的勇氣演到謝幕,終會在最後一幕潛逃;唯讓熱情在故事裡死去,人卻在真實中落魄地活下來。深陷愛情的絕境,唯由心理的強大和薄弱,來決定生死的結果;最終的叛逃之選,證明了一個人的意念、心理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不過如此!自救也好,理智也罷,走過一時的極端,定然會心生一絲僥倖,往後的歲月裡,會為愛而活得更加珍貴;而那種愛裡,最先愛、最深愛的,是自己。

簡禎的《水問》,也是祭念和追悼她自己在一個故事裡,幽幽死去的情深。簡禎自認《水問》是她生命中唯一被允許的一段風華歲月。對愛的淺薄認知,對情感的懵懂理解,才使得有著些許天馬行空的浮想痕跡。意念之美,猜度之美,緣來千年的說辭,前世今生的幻臆,無限制地放牧於心際,放舟于思海,放任於文脈。領略一種愛的悲壯,深刻一份文魂的溢美,一顆愛文字的心,已然被她文章裡的思想所深深吸引。

【後記】:簡禎,這位有著杜拉斯般愛情使命感的作家,讀著她的文章,我不覺地猜想:她定然是位極具個性的女子,才會寫出如此逆反而個性的文章。非凡的素養,傳統的浪漫情感,古典的意象思維,加上現代的虛無、灑脫之念,形成一種豐富而獨到的文風。生存的寧靜,生命的沉穩,和她所闡釋的人生哲學,都如詩流淌。她的行文中,透著一種對古樸迴歸的期盼;筆下風韻曼搖的姿態,恰到好處地掌握著文法的尺度。她清麗、婉約的文字生命中,充斥著一脈獨創的新鮮血液,更有一種能喚起讀者深思的意向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