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以及圓圈漫想散文

開篇且講一則關於生日的笑話。

話說舊時候，某財主家喜得貴子過生。

特邀一窮酸秀才前去賦詩湊興。

大膽秀才自然是看不得財主的飛揚跋扈和魚肉百姓，筆下必然是要戲耍一番了。

且看秀才研墨提箸，筆下狂言：

“這個婆娘不是人，”

四座皆驚。

口誅筆伐朝秀才傾瀉而下，指責秀才不識抬舉，筆下亂語。

秀才環顧四座，頷首提筆狂草：

“九天仙女下凡塵。”

財主夫人面含喜色，眾人紛紛稱讚秀才下筆不凡。

恰此時，秀才看一眼襁褓中的小壽星，筆走龍蛇：

“生的孩童是個賊，”

眾人驚呼秀才大膽妄為，出字不遜。

秀才輕輕提筆：

“偷得蟠桃敬孃親。”

嘩地全場掌聲雷動。

秀才這樣“曲折”下筆自然是在調侃小小財主壽星，埋汰財主鋪張浪費。但是，透過這個也許是杜撰的故事，折射出人生的曲折道路。

玩笑過了，也差不多該想想自己的生日了。

確切地說，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陽曆是哪天，我從來只記得我的生日的陰曆的日期：10.16——這個我銘記於心的數字。

這個符號後來榮登我終生的記號中，並已經成為我不二的痕跡，將伴隨我老去。

朋友今日提醒，生日啦，是不是該準備慶賀一下？我默然，似乎沒有心境，也沒有了操辦的興趣。

就連朋友委婉地要我如往年一樣，寫點紀念文章，我都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致。

不知道為什麼，景由心生吧？

於是，勾起了對生命的思考。

鐵環是小時候窮人家小男孩必備的玩具。

製作很簡單。找一根鋼筋，先把鋼筋的兩端想辦法打磨平整，甚至磨亮，然後把鋼筋窩成圓環，將兩端頭儘量銜接靠近（由於沒有電焊，只能儘量施展絕技讓茬口靠近，要是有電焊，就簡單多啦）。

完後，找來一根比較粗些的鐵絲，做成鉤子，就可以牽著鐵環四處滾著玩啦。

其實，玩鐵環就如同人生一般。

首先，做鐵環的過程就好比是一個孩童的出身，條件好的，做出的鐵環好似用電焊焊接的圓溜溜亮閃閃也許還能套裝幾個小環，在滾動中發出悅耳的響聲，自然就耀武揚威遊竄在人群中間，搶眼；條件不好的，比如我，就是自己挖空心思千方百計找點鋼筋頭，下苦功夫做成一個簡簡單單實用而又小巧的鐵環，照樣玩得轉。

這個過程完全與一個人的出生甚至家庭出身驚人地相似，條件雖然不一樣，但照樣玩得轉。就好比窮人和福漢，都是生活，都有酸甜苦辣鹹，都有七情六慾，都有喜怒哀樂，一樣生活著。

對吧？你花天酒地是生活的滋味，我黃連樹下彈琵琶照樣快哉。

其次，滾鐵環。一個圓圈，一轉一轉，在地上轉圈，也不知道那裡是頭那裡是尾，也不知道在那裡有個溝溝坎坎、坑坑窪窪就會讓鐵環停滯不前，倒在地上。

於是，這鐵環，不可能永遠持續滾下去。

這兩天，剛剛送走了同事的妹妹，一個才50出頭的女子。送行的告別儀式上，似乎沒有更多的人願意多看那規規矩矩躺著的女子一眼（當然，家屬除外了，呵呵）。

黃泉路上無老少，跟滾鐵環一樣道理。

由鐵環，不由想起圓圈。

取圓周上的任意一點為起點的時候，沿圓周以半徑為軸線運動，就組成了一個必然的'封閉的曲線，必然相交起點並重合。

這個過程和微妙也很科學。

人，也一樣。都是在這個看似漫長的圓周上運動，或許軌跡長些，或許過程短些，總是運轉了一週罷。

剛剛朋友還在網上調侃：

兄臺貴庚啦？

我笑：不敢不敢，陰陽相生相剋，出生即定入死。

這話，也許說得過於嚴肅了，但是，道理如斯。

我母親說過，他一生沒有多少生死之交的朋友，也沒有幾個惡語相向的敵人，雖然坎坎坷坷、風風雨雨、跌跌宕宕，勤勤謹謹、教書育人41年，養家餬口一家人，卻也囫圇半生，浪得不少虛名，博得四鄰厚愛，端的是我的為人處世的楷模。

我願母親的圓圈的軌跡更長些更慢些更等半徑些更同心些更規律些更鮮亮些更……

我呢？

我自己呢？

往後想，雖然經世頗多，經年累月，但是，自比，那幼童的稚嫩還一如昨天，那牙牙學語的天真猶在耳畔。自以為：能常常看到和聽到過去，能拉近昨天的事物和聲音，就證明狀態還在，還知道那圓圈中軌跡的距離不是很遠，就會常常敝帚自珍，就會常常如履薄冰，就會常常捫心自問，就會珍惜日子珍惜生命；就不會脫離那半徑的限制遊離域外，就不會逃逸軌道的限制旁逸斜出，就不會……

向前看，看得清目標和方向，雖然技能有限，才疏學淺，言談舉止也笨拙，待人接物也不圓滑，不會兩面三刀不會笑裡藏刀不會左右逢源不會鞍前馬後迎來送往；但是，底線明確，做老實人、辦老實事；說老實話、吃老實飯。雖清茶淡飯，猶覺滋味。這樣，就會時時刻刻感恩於世，就會時時刻刻感動於事，就會時時處處吃虧是福。

好像活的比較中庸了，是吧？

有點，好在相安無事，太太平平。閒餘時日，可以看看資訊聊聊偷菜，可以論壇點評世像，可以洗鍋抹灶做點家務，閒散了些，也算一種生活。

生日，也不錯，讓我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