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道散文

早晨，古老的風箱在電壓不足連鼓風機也啟動不了的情況下派上了用場。但是拉着不對勁，根本就不吹火，憑我的經驗肯定是前後的擋風板哪個出了問題，抽出風箱來一看，是風嘴裏的舌頭掉了。説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風箱嘴裏也有個舌頭。我想只要抽出擋風板把舌頭在裏面一安裝就好了。

風箱是我小時候最熟悉和最討厭的家庭用具，因為小時候沒有電，也沒有蜂窩煤，沒有煤氣灶，總之，廚房風箱是離不了的.。那時候做飯、燒水、蒸饅頭全要一下一下推拉風箱才成，相信農村出去的人是不會陌生的，我便是經常坐在灶台前，幫大人拉風箱，枯燥無味，一會兒急一會兒慢地接受指揮，像個機器人。需要火大鼓勁燒，需要火小慢點燒。特別在蒸饅頭的時候，要在灶台前坐一個多小時，那種火急火燎和無奈，正是年少貪玩的時候，那真對我是一種懲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好在我一步步被解放了出來。

現在的這颱風箱也應該是木匠的封筆之作，有二十多年曆史了，在風箱家族裏也算是個年輕的，新的。是專門讓做風箱的行家做的。按理也不應該有問題，有也不會是大問題。（那個木匠已經故去。）風箱上邊的活動擋板費了好大勁才抽了出來，因為它曾經用油漆刷過，加上細細的灰塵封的嚴嚴實實。擋板抽出來一看也無從下手。有風嘴的一邊有個風道完全擋住了風嘴，這也是我沒有想到的。風道兩頭留有風口。一看整個風箱做工，很細密很嚴實，接縫沒有一絲縫隙，釘蓋都凹了進去，想把外面的風嘴或者裏面的風道拆下都不可能。舌頭如何能裝上去，沒了着。一連找了幾個鄰居，看了以後也沒辦法。他扛在肩上要找個木匠看一下，我逞能道，：“讓木匠看還不是要拆下風嘴或者風道，又何必麻煩別人”。他聽了我的話，走了一截又折了回來，放下來又看要咋辦。由於實在封得很嚴實，連根針也插不進去。試了又試，看了又看，無計可出，只好服輸讓他扛着去找木匠。村子裏有個木匠離得不遠，他一會兒就回來了，這也是我一點也沒想到的。木匠告訴了他方法。結果回來什麼也沒有拆就安裝好了舌頭。讓我感慨萬千。

風箱已很長時間沒用了，舌頭是何時掉了的，又如何掉下來的呢？原來前兩天有一天正在廚房做飯，看見一隻小老鼠迅速地跑進了灶台與風箱的夾縫中，趕緊叫他來看，當時抽出了風箱找老鼠，也不知道咋把風箱舌頭弄掉了。

他是怎麼裝好舌頭的呢？他先找了根筷子削好，同舌頭後面的眼一樣粗，然後把舌頭放進風嘴裏，在風箱底部找到一個對應的眼，然後用筷子把它們串起來，就修好了。根本不用抽擋風板、不用拆風道或者拆風嘴，就這麼簡單。

有時看是簡單的東西，它們卻是有着自己的竅道。只是外行人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