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的電話散文

早上，給姐姐打過電話，問最近爸媽身體怎麼，心情怎樣？姐姐在電話另一段説了一句：“哎，看看咱爸我真急的上。”我心裏一驚，“難道老爺子身體很糟糕？”“也不是，咱爸腰疼，你也知道的，年紀大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難受。問題是爸的心情太差，整天一副天下人欠他錢的樣子。”

其實，不用姐再往下説，我便已經懂了，我是父母最小的女兒，與爸媽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我很清楚的瞭解爸爸的感受，還有我能深深的體會到爸身上的那份厚厚的失落感。

爸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他直到今年年初還去建築工地打工，要不是後來實在是腰疼直不起腰來，可能直到現在，老爸還是哪個和我們説，身體就是軟的欺，硬的怕，你越怕累着它，它就越嬌氣，你別怕，就是幹，一天天也就熬過去了。對於爸的這番理論，我們沒法辯解，作為一個退伍軍人，他自然是有着一種鋼鐵的意志，在他心裏，不退縮，勇敢對抗就是勝利。只是，病痛不是撐撐就能熬過去的。

年初回家，爸一臉興奮的對我説：“二妮，我現在乾的是半大工，你知道人家給我多少錢嗎？”還沒等我説話，沉不住氣的老爸又説，“一天給我95元，你別看我年紀大了，我幹活人家相中了，那天一個比我小好幾歲的去想幹，我們隊長都沒要他，嫌他幹活好偷奸摸滑，人，實誠了，在哪也不吃虧。”

“很累吧，你不下那麼多力，人家不會給你這麼多錢的。爸，你這身子行不行啊？畢竟都是70歲的人了？”“行，有啥不行的，幹習慣了就好，不累，人家給你錢啊？沒事，放心吧。”

幹了沒有兩星期吧，某天回家，見爸在家，才知道，爸已經有兩天沒去幹活了，原因是爸的腰疼，直接沒法直腰了，更別説去施工隊去幹活了。大哥和嫂子早就領着爸去醫院做了一個全面檢查，是骨質增生，聽嫂子説，已經到了一個很嚴重的`階段。爸爸的這個年齡增生到這個階段和下力太多有直接的關係。終於，老爸也在家歇歇了。只是，他卻總是覺得自己還沒至於老到不能出去上班賺錢的份上，他總覺得他還行，還不是拄着枴杖找牆角曬太陽的耄耋老人。所以，在老爸的心裏有一種很深很深的失落感。

姐在掛電話的臨了，讓我勸勸爸，我答應了，卻不知道怎麼樣開口。

終於，躊躇了半天，我在愚人節的下午和父親通了一通電話。“老爸，在家啊？”“在家，現在不在家在哪啊？”“也是哈。”我有些尷尬的感覺。隨口説：“爸我這幾天做夢老是夢見你。”“夢見我，夢見我幹啥？”“我夢見我們回家，你在家裏，腰還是痛，心情也不好，我們和你説話，你也不理人，也不洗臉，不刷牙的，一副頹廢的樣子，看了真讓人擔心。”父親在電話那頭笑了。

“沒事，你就是亂尋思的，我最近是有點壞心情，但我會自己調節過來的，慢慢想開就好了。你們幾個也別擔心。”“就是呢，我就想着這肯定只是我自己亂想的，我老爸可是一名軍人，啥事沒經歷過啊，這點小失落還能走不出來啊，是吧？”

“那是，人啊，年紀大了，都有閒下來的一天，我懂的！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就行！”

電話裏，我就聽到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耳膜裏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