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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的故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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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天津的妹妹來電話,勸我要注意點教育方法,不要和兒子把關係搞得太僵。放下電話,輾轉反側,幾乎徹夜難眠,不覺想起小時候曾發生過的一件事來。

筆的故事散文

那時,我剛上小學三年級。當時,好多同學都有鋼筆,抽一管墨水能用上好幾天,讓人很是羨慕。在那時,即使弄一手鋼筆水也是一種炫耀──那是有鋼筆的標誌啊!

我很想有一支鋼筆,幾次和父親説,他終於下了狠心,把兜裏的“金星”筆掏出來給了我,那可是一支五元錢買的筆啊!

五元錢在當時絕不是一個小數目,高興得我連上課都要拿出來仔細瞄上幾眼,可惜好景不長,鋼筆到我手裏還不到一個星期,竟然丟了——可能是我沒留意掉在了什麼地方,也可能是被誰拿去了?反正那支鋼筆沒了,只好又得用鉛筆寫字,粗粗的筆道畫滿了本子,弄得一塌糊塗。

一天放學,路過一個建築工地。那時淘氣,和同學鑽進去玩——當時,我們放學後常常不趕緊回家,而是到處閒逛。那幢大樓已經蓋完了,腳手架也拆了,木杆一垛垛地摞好。玩得正高興,突然發現地上有些散亂的鐵絲——那是能賣錢的。我們幾個顧不上玩了,忙揀起了廢鐵絲,拎到路上賣給收破爛的`,居然得二角幾分錢,高興得不得了!

從那以後,每天放學後,我們專找有建築工地的地方走,揀些鐵絲賣錢,終於湊夠了五角三分,到文具店挑最便宜的鋼筆買了一支,還剩了五分錢。用自己掙錢買的筆,用起來是什麼滋味?那還用説嗎!

晚上回家,掏出筆來寫作業。父親覺得奇怪,平時放下書包就知玩的主,今兒怎麼出息了?他過來一看,臉頓時變了色,問我:“這支鋼筆,是從哪兒來的?”

我當時並沒聽出父親話裏的濃濃火藥味,還得意地説:“買的呀。”

“買的,哪來的錢?”

“揀鐵絲賣的。”

父親怎會相信呢,他窮追不捨,一直在問我到底從哪來的錢?別管我怎麼解釋,他也不信。原來他丟了一元錢,而我又有了新筆,自然演繹為這筆是偷他兜裏錢買的,非逼我承認不可。我明明沒拿,可是在父親的高壓之下,不敢反駁,只能默默地掉眼淚。見我哭了,父親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放過了我。

那天他並沒打我,可我心裏比挨一頓打更難受──被冤枉後的委屈。

我當父親後,因為兒子學習不努力、不聽話也曾打罵過他,無論任何事,當然要兒子絕對服從自己的旨意──當爹的,能沒當爹的尊嚴嗎?而身受“壓迫”的兒子無力反抗,打電話給他的表姐發牢騷,報怨説:還是當老師的呢?一點也不懂教育方法。妹妹來電話説的恰是此事。為此,我曾捫心自問:我冤枉兒子了嗎?

我不想把父親和我之間的那場“悲劇”,在我和兒子中間重演!可哪個“父親”不希望兒子好,不盼望兒子能有點出息,不是按照自己勾勒出來的藍圖去鑄造兒子的未來呢?父親希望我能做個老老實實的人,而我希望兒子能成為一個有點用的人,其實都是受一種“利益”的驅使,一旦那種“利益”的希望值受到威脅時,又有哪個當父親的能真正把握住自己呢?

我很彷徨。

父親已經作古了,我不能再向他辯白自己當時的無辜。即使父親現在還活着,我也不會向他討個清白。小時候不敢,大了又怕傷害了父親的“臉面”。況且父親已駕鶴西遊去,我還有舊事重提的必要嗎?我常常這樣地問自己。

我只想,但願兒子不會像我,唯唯諾諾。不趨炎於“父輩”的權勢,也不會對他未來的兒女們枉自尊大,公公正正做一個。這才是我寫此文根本目的所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