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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字裏面邂逅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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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裏面,堇年是那個心性裏面有着敏感心思,世態裏面那些改變與蒼涼總會觸及她神經的女子。她嚮往真正的文學與生活裏面的美好,所以一路旅行,邂逅不同的人,用相機去記錄擦肩而過的風景與絢爛無比的黃昏。而她也會説在生活裏她是那個不文藝的青年,在人間煙火裏面活出世俗味。

在文字裏面邂逅日誌

在書店買書的時候,總會看到七堇年的名字。而過去的時光裏面,只遠遠地望着,並沒有去觸及的心思。而某個夜晚,被窩裏面,我用手機點開了《被窩是青春的墳墓》,短短的一篇文章,字裏行間流淌的情感一下子便敲打在我的心絃上,它奏出了奇妙的樂章,那是情感的共鳴。只是她已經身在其後來懷緬,而我身在其中而已。

那是十八歲的冬天,我還在兵荒馬亂的高三。

第二天的清晨,清冷的空氣裏面。我站在樹蔭下,給自己最好的朋友阿泠講七堇年。我説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介紹,只是我的眼眸之中流淌着嚮往與歡喜。我發現她的文字,就是我需要去邂逅的存在。吐露話語之間,口氣在冬晨裏化作了飄蕩在空氣中的煙霧。那是温暖的化身嗎?我那麼歡喜地説着一個並不相識的人。回去的時候,遇到一個男生。我説他們是一個學校的。男生莫名奇妙地看着我。其實,我知道他初中讀的學校與七堇年高中讀的是同一所學校而已。

後來,在書店裏面,鄭重地取出《被窩是青春的墳墓》。封面是陰沉的樹林,暗藍色。飄浮的明麗花瓣縈繞之間。就像青春的色調,肅穆與豔麗是交織的。在幾乎沒有假期、不能回家的高三,我在間隙的時間裏閲讀。青春的離散與疼痛感在她的筆尖流瀉。而我在她書裏的年紀與那時年少時的堇年邂逅。那個從小缺少父愛的女孩,那個會感歎青春匆匆逝去的女孩。月台上朋友目送的離開,獨身到陌生城市求學,在無數的題海里掙扎……那些都是那時的我正在或即將經歷的事情。那是週末的晚上,我的心間深處翻湧的疼痛被她的文字給覆蓋,温和種子在土壤裏發芽,長出柔美的花。

後來看她的《塵曲》,看郭珊的序。文字之交的深厚讓我感歎。她對待文字的認真,她的成長在《塵曲》裏都可以見證。相較初識的青澀,這本書裏的文字更有隨風起舞之態。那已經是高三下期。週六晚上借住在朋友家裏,點着枱燈,在摘抄本上用陪伴自己十年的鋼筆摘抄她的句子。讀與寫的記錄總有欣喜的感動。我為她的句子深深着迷。

她曾多次寫到自己高考失利 的痛苦經歷,成績下來後的淚流滿面,對母親深深的歉疚。自駕游去稻城只為忘卻內心的悲傷。

那時的我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經歷。成績出來那天是我的生日,可是分數報出來的時候,我簡直是無法相信的。大概是我高中最差的成績。忘記我是如何度過那段時光的。父母的責怪,對未來的迷茫,對復讀的恐懼。我流着淚躲在被窩裏看堇年的微博。我看着她説過的話“而且説個實在,高考算什麼,人生的高級考試在後面多得去啦,而且往往都是突擊測驗,毫無準備的裸考。相信我,即使在當時看上去你沒及格,但時隔已久回頭去看,你會驚訝地發現你其實成功地通過了生活的每一次考驗。”我看着當她走過那段時光的豁朗,我穿行在她的文字之間,如同越過長長的河流終於到達停泊的岸邊,平靜坦蕩地去接受一片殘敗的結局。九月,雨天,父親陪我到另一座城市讀書。

國慶節的時候,回到成都。一個人站在公交車上,看着窗外的高樓與人羣。我以另一種前所未有眷戀的眼眸凝視着它。陽光照在玻璃之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為生活忙碌的人們還是在人海里面奔波,川流不息的車流讓車道顯得那麼擁擠。這就是她筆下的人間嗎?這座她最終選擇迴歸的城市,這座我珍藏我所有記憶的城市。她在這人海之中的'哪一隅以何種目光看待它呢?

我走過她筆下的地方,靜靜去追尋她寫過的文字,感受在不同的時空裏與她相遇的感覺。我知道她與同學是校友,我知道她曾在朋友所在的學校去體味工作與生活的不易,我知道她在姐姐工作地方的某個旅遊景點因為一處建築的殘敗而心生感歎。是否關注一個人連那麼小小的聯繫都記得那樣清楚?

堇年,她對待文學是認真的。她痛苦八零後的文字被批判為無病呻吟的作品。她以一支細筆寫盡時光流轉與世事沉浮之間,外物逝去後的深刻。她是以一顆貼近世人的心進行創作,拋下所謂作家的頭銜到塵埃裏體味生活的不易。喜歡《被窩是青春的墳墓》尾聲裏,她保留的十五歲稚嫩的作品。初時未經洗練的文字保留獨屬那個年紀的青翠,而今笑看卻珍視的姿態顯現一種純粹的情懷。

我印象很深的是在《燈下塵》裏七堇年的介紹:寫作者,黃昏收集者。是寫作者,而非作家。記得雪小禪也這樣描述自己,“我不願意別人叫我作家。作家其實是個很無聊的稱號,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家’的。‘家’是個很重的詞,有黃金感,沉甸甸的。寫作者是一個很生活化,很隨意的詞。有些輕鬆,有些隨便,但終於放下心來,我只是一個寫作者。”世事功名都離心而去,剩下只是寫作,一支筆起因心底的舞動而起,筆落是思緒到這裏剛剛好而已。這才是純粹的寫作,才是寫作者。

不曾相識,可我在文字裏早與她邂逅。她文字間的每一寸的悲喜,我都用心地感受過。此刻,我站在十幾歲的尾巴上。十九歲的我穿梭在逝去的回憶與現實的時空之間去把所有保留她身影的回憶一一翻開,以文字的形式向二十九歲的她説一聲:“堇年,你好。在這喧囂世界,你一直是那個為我點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