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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的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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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是一件痛苦的事。

暗戀的日誌

記得小學3年級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鄰居家的小妹。說是小妹其實比我小兩個月。

她有三個哥哥和兩個妹妹。其中她的三哥比我大兩歲,跟我玩得來。我們一起玩泥巴,一起用土塊做了拖拉機的模型,再用女人們搽臉油的小鐵盒做車輪子,用竹子做了長長的把柄相當於拖拉機的方向盤,這些都是李家三哥傳授我的經驗。

李家大嬸對我特好。一是我失去了母親;二是我的母親生前和她走的近,屬於這樣的緣故或許是我和她家老三玩得好。總之李嬸對我的關照是真心的,細微的。

她有些妒嫉地說:“我媽簡直把你當半個兒了!”聽她這麼說,我心裏自然歡喜。

她家條件好。是隊上唯一有鬧鐘的人家。隊上所有的女人都看她家煙筒眼冒煙了,也跟着動手做飯,甚至連隊長上下工的時間也要問問李家大嬸呢;李家大嬸有裁縫的手藝,到了天陰下雨,常常有婦女跟前跟後讓她給自家大漢娃娃裁剪衣裳。大嬸二話不說,接了布料,花格的軟尺,給娃娃或大漢量了尺寸,黃土塊削成的三角薄片麻利地在布料上畫了線,剪刀“咔嚓咔嚓”的剪開了布料。畢了腳踏着自家的飛人牌縫紉機給他們縫好,炭火燒了熨斗燙的棱角分明。

每當看到大嬸腳踩踏板,雙手一前一後地在縫紉機上把零碎的布片縫成一件合體的衣服時,我羨慕極了。心裏暗想,嬸子是個能人,她生的兒女也許更能呢!這就是愛屋及烏的說法吧。她家有隊上男女老少都羨慕的'飛鴿牌自行車。她學會了騎車,有一次順路帶着我去了一趟鎮子上,這讓我高興了好多天,也讓我給夥伴們買牌了好多回。當然她家的這些優厚條件都源於在蘭州鐵路局工作的李叔的功勞。

李家大嬸自然把自家的幾個孩子打扮的順眉順眼的。

她和我在一個班裏,見的次數多了,久了自然就有了好感。加之李家大嬸每每做了好吃的都讓她給我帶來,什麼洋芋包子,白麪花捲,還有饞人的油千子。她怕別的同學笑話,總是在課間偷偷地放到我的桌框裏,每每聞到這誘人的香味,拿在手裏吃的時候,總要回過頭去感激地看她一眼。有時能看到她迷人的笑眼,有時她裝着沒看到似的,這會讓我難過好一陣子,甚至在課堂上開小差。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讓我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步,每當看不到她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失意和不安。總要找了藉口去尋覓,去山上或去溝底,有時轉幾個山頭只要看到了她的身影,我的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和愜意。有時看到她在她家地裏摘吃豌豆角,我還要去自家地裏摘好多,再送給她,爲的是能近距離的看她一眼。有時我們偶遇在山頭或地埂上刨草根拾樹枝,我總要把自己背篼裏的掏出來添在她的背篼裏。最好玩的是約了同伴們一起去放牧,牛羊驢自己吃自己的草,我們就去刨黃鼠,或者捉松鼠,也捉迷藏。當然我最喜歡和她一起搭檔了,玩到天昏地暗,遠遠的聽到大人們喊着各自的小名,才匆匆回家。

又是一個假期。好幾天沒見她的蹤影了,以找三哥爲藉口順便打聽她的去向。李家大嬸說三個女子都去了蘭州,開學會回來。回到家裏有一股說不上的失落感襲上心頭。吃飯飯不香,沒精打采的,像丟了魂似的。父親以爲我病了,叫了良醫給我診斷了,開了藥,還不見好。又偷偷地請了陰陽先生,給我叫了魂,依然沒有效果。直到開學的前一天,家門口遇到了蘭州歸來的她,才振作了起來。父親那裏知道他的兒子得了相思病呢?

新學期沒過幾天,學校裏發生了一件怪事。年齡大點的幾個男生把茅房牆的縫隙用木棍掏出了一個窟窿來,在偷看女生尿尿。結果被女生髮現了,她們哭喊着跑出茅房。發現其中就有她,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立即跑到男廁擋住了那幾個比自己大的男生,直到老師趕了過來揪住他們爲止。爲此,我被那幾個男生在校外狠狠地揍了一頓,打得皮青臉腫的。她得知後心疼地問:“疼嗎?”我說:“不疼!”她又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膽量!”是的,她那裏知道一個暗戀她的男孩的膽量是誰給他的!

就這樣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們都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到鎮上的初中。遺憾的是她輟學了。開學時,我才得知消息的,她本來和我分在了一個班裏。好幾次我以班主任老師邀請爲名,去勸說李家大嬸。大嬸說她沒意見,就是她本人不想念書了,誰說都不聽。十五,六的女子了,該說婆婆家了。不念書就就給說個婆婆家嫁出去算了。聽嬸子說要給她說婆婆家,一股酸流涌上我的心頭。至今我也不明白她爲什麼輟學,就她的家境供給她沒有一點問題的。慢慢地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只有週末,偶爾見她挑水,打打招呼就過了。或許是成人了,或許是另有原因。

初二的最後一學期,聽人說她訂婚了。未婚夫是她二哥的玩伴,正在上大學。我有點半信半疑,專程去看望李家大嬸,從大嬸那裏得知的確如此!

我又病了,大夫說是神經衰弱,休息休息會好的!我心裏明白,只有離開這個地方,也許會好的。得到父親的同意,我又去靈臺的大姐家去完成我的初三學業!

考上高中的那年,她出嫁了。從此我結束了苦苦暗戀多年的情結,只是默默地祝福着她!

直到最近幾年,我們取得了聯繫。當我在電話中把自己過去暗戀她的情景告訴她時,她問我:“爲啥不早說呢?”

我結吧着說;“就那時的我--我還能張口嘛?”

她說:“是條件嗎?”

“當然是條件和現實呀!”我肯定着說。

“看來被人暗戀還是一件幸福的事了”說着她:“咯咯”的笑了。

的確,暗戀是痛苦的!也是美好的!在今天看來,彼此都當成了笑話。而對暗戀者來說,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了。

柳振師於2015年2月24日。新疆阿克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