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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你,陪伴在我們身邊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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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我們已經相識了整整五年。

後來的你,陪伴在我們身邊日誌

每次通電話敘述各自近來的狀況時,你總是玩笑地說自己已經成爲老男人了,再也不是當年我初識你時的生澀模樣,身上也褪去了新兵時那種桀驁不馴的氣息。你開始變的成熟穩重,言談有條不紊,也開始小心翼翼地規劃着未來的生活。

而我,也不再懵懂無知,逐漸失去了當初因爲一點小事就會旁若無人的開懷大笑,開始和你不停地抱怨種種生活瑣事。你總是安靜地聽着我絮叨,而後爲我想出排解煩惱的辦法。

是的,我們真的老了,真的要失去肆無忌憚的的青春,真的要走出毫無顧忌的年紀了。

那時,我總說等我空閒下來,就去上海探望你。可沒曾想,在我許諾你之後,空閒這個詞語好像就憑空從我的字典裏消失了一樣,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而每次和你打電話,你總是滿不在乎卻又滿口失望地說,某人說來探望我,都說了N次了,至今我都沒見到人影。

其實,對於這件事情,我一直都當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我之於你的每次失言,我內心也一直耿耿於懷。

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以怎樣的一種姿態站在你的面前。

等到我真正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距離我的滿口應承已經兩年之久。我也沒有想到,這一拖,竟是兩年,拖到我大學畢業,拖到你在部隊去留猶豫之中轉了士官;拖到我找到工作又換了新的工作,拖到你開始度過士官的第二年。而你,也在摸爬滾打中枯燥無味地等了兩年。

列車在到達上海站還有三個小時的時候,我撥通了你的電話,我對你說我馬上就要到上海了。你停頓了一下說,又逗我是吧。我用很平靜的語氣說,真的。而後,你開始意識到我確實沒有開玩笑,便一副十分嚴肅的語氣告訴我下車之後向哪個方向走,如何坐車,並且一路上一直在詢問我還有多久會抵達上海。

六月的上海雖然沒有喻有“火爐”之稱的武漢和重慶那樣炙烤,但是正午十二點的悶熱也足以讓我大汗淋漓。我根據你短信的提示打車來到你單位的門口,打電話給你,我說,我到了。然後擡頭看着你們單位二樓的窗口。

我第一次和你說要看你的時候,你就興高采烈得和我描述你們單位的佈局。你說,站在你們單位二樓的窗戶旁邊,可以將單位外面的一切場景盡收眼底。而有些時候我總是喜歡和你開玩笑,告訴你我在你們單位外面,你每次都會半信半疑地走到二樓的窗口去張望。

而今,我真的站在你們單位門外,我下車一擡頭就看見二樓的窗戶那有一個身影直直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

我知道,那是你。

從我打電話告訴你我即將抵達上海的那一刻起,你便坐在那裏開始等候,時不時便會翻看一下手機

我看着一身夏常服的你從遠處走來,停在我的面前,身高將近一米八的你穿着這身草綠的軍裝真好看。

你曾經寄給我一張你的照片——一身夏季作訓服的你穿着帥氣的作戰靴坐在窗臺上,一隻腿放在上面,一隻腿落在地上,滿臉微笑得衝着鏡頭。也許這是你在精挑細選之後覺得最爲滿意的一張,也許不是。

總之,都是你。

你看着我那個重達四十斤左右的迷彩包和兩個被裝的鼓鼓囊囊的超大購物袋,我知道你有些無語。其實我自己也很無語,外出爲什麼要帶這麼多累贅,爲什麼要給自己增添這麼多的負擔,即使能想象到自己竭盡全力行走,已經累到氣喘吁吁,沒有半分力氣再向前挪動一步的囧樣,卻還是要深吸一口氣,提起它們毫不猶豫得說走就走。內心總感覺每樣東西都必不可少,可是事實證明超過三分之一的物件是多餘並且會佔用很大部分空間的。

有些人的性格就如同我現在的模樣,趨於取捨之間時,總會忘記“舍”,哪怕超負重也要“取”。

車票是我在網上預定的,我一直以爲是總站。所以臨行之時,也沒有仔細覈對便直接坐上去總站的車,又因一些事情的耽擱,到達車站的時候還有二十分鐘這趟車就要開走。我提着行李進站的時候,檢票員告訴我,我的列車在北站。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看車票,又看看手錶,列車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走了,而總站到北站打車過去至少十五分鐘。你一定想不到我那時的表情,欲哭無淚。那一刻,我就想,要不就算了。但是最後我還是咬着牙提着行李開始在馬路上攔車。

我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想到我失言之後你失望的模樣。

我和師傅說了列車開車的時間,讓他儘量快些。師傅深吸了一口氣,一掛檔,連闖紅燈再穿小路,用了十分鐘的時間以左搖右晃如同毫無章節地打電動的方式把我送到了北站。下了車我的胃裏開始翻江倒海,以至於到上了火車還覺得天搖地動。

我最終是趕上了這趟列車,以前腳剛踏進最近的車門,後腳還未落地,列車便啓動的方式。我穿梭在車廂中找到自己的座位大口的喘着氣,心臟彷彿疲憊得要罷工一樣。我低頭檢查了一下腳上那雙八公分的高跟鞋,有些折損。也是,質量再好的鞋也禁不起我又奔跑又摔跤又崴腳的折騰。

所以,那日,站在你面前的我特別狼狽不堪:衣衫襤褸,滿身污垢。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恨不得找個地縫立刻鑽進去。我想你也看出了我的狼狽,覺察到了我的異樣。

你執意要讓我去你們單位裏休息,可是我低頭把自己從下到上審視了一遍,我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在你戰友面前丟人現眼。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那種猶豫不定的人,決定什麼就是什麼,不會改變,你便不再強求。

後來迫不得已你向隊長請了一個小時的假。我看見你來回奔波於間距很大的樓區之間,一會向哨兵詢問,一會向戰友詢問,只爲向領導請假。

再次出來時你換了一身便裝,帶着我去單位附近的飯店吃飯。

我想這可能是你吃過的最窩火卻耐住了性子的一頓飯。

由於身體不適,飯桌上你特意爲我挑選的幾道菜,我一口都沒有吃。你不斷地左勸右說,甚至將舀好的一勺子菜遞到我的面前,我依舊搖頭。你說,我是第一個讓你親自動手餵飯的人,卻以失敗告終。

那時是我們相識的第四年,彼此對對方的瞭解甚至超越了自己。你很大男子主義,若在平時,你斷然不會讓自己這麼卑微。所以你說,今天也就是你,要是換做別人,愛吃不吃。我知道,你只是珍惜,珍惜我們之間這份難能刻骨的友誼。

可是我還是想說句實話,那天我之所以一口沒吃,不僅僅是因爲身體不適,還有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特別卑微。我一直反穿着一件外套,那是因爲在我匆匆忙忙趕火車的實話襯衣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顆,我在心裏歇里斯底得責怪自己,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這麼狼狽,怎麼這麼重要的時候這麼丟人。

期間,你接到了劉小帥的電話,你掃了一眼手機便問我,他在莊裏嗎?我說,沒有。隨後你將電話接起和他胡侃了幾句便把手機給我。我承認,我對他的態度確實惡劣,從一些事情的發生到現在都是。你在對面看着我,時不時就插上一句,讓我對他溫柔點。我盡力了,可是語氣還是有些生硬。那天,他很囂張,一直嚷嚷着不和我說話,要我把電話給你。我也不知道他和你說了些什麼,但是無關外乎都是在討論我。

到了今天我才意識到,那時的我其實很幸福,因爲有你這麼一個可哭可笑的好朋友,有他那麼一個滿身缺點卻愛我不變的戀人。到了現在,我還有了一羣可吵可鬧卻不曾分離的姐妹。

掛了電話,你開始一本正經得教育我,說男人如何如何,作爲人家的`女朋友又該如何如何。可是我只關心一個問題,你爲什麼問我他在哪。你說,他沒在莊裏就算了。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你說,他要是在莊裏,我要問問他,爲什麼不陪你一起出來。

你一直不看好我和他的愛情,這是在我告訴你我們的婚期那天你沉默之後說的一句話。這麼些年,我們總是處於分分合合的狀態,而你,把這些全部都看在眼裏。每次我們爲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我總是打電話折磨你,你安靜得聽我敘述,聽我抱怨,最後總是以我們開懷大笑告終。那個時候,即使你在站崗,你都會讓你的戰友轉告我,多久之後給我回電話,從未食言。我也會在很多個無眠的夜晚輾轉反側,隨後起身給你發信息,不管時間定格在零點,還是一點,總是能只在五秒的時間之內便能收到你的回覆。我會帶着詫異的神情突發奇想——是否你的夜晚,從來都是白天。

然後突然有一天我告訴你,我要結婚了,和他。你先是驚訝後是沉默,說的第一句話永遠是那句老套俗氣的,是不是。我很肯定得說,是。你說,你一直都不看好我和他的愛情,我們總是在吵鬧,分手,他不適合我,而我也不適合他。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決定結婚,那應該已經磨合的不錯了。你還說,祝我們幸福。

結婚那天,你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我的人。那時我剛剛化完妝穿好婚紗坐在一旁等候,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我只和你說了句,喂。你的第一句話不是祝我新婚快樂,而是問我嗓子怎麼這麼沙啞。我知道,我們第一次通電話的時候你就一直說我的聲音是好聽,清脆的娃娃音。而今,竟成了這副模樣。

從開始籌備婚禮那天起,我就感冒,吃藥打針就是不見好轉。整日的咳嗽讓嗓子越來越沙啞,直至婚禮當天幾近失聲。你聽完我的敘述,自顧自的說了句,他是怎麼照顧我的。我一直和你笑着說,沒事,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其實我也一直在擔心,害怕從今以後嗓子是不是就這副破鑼的樣子了。

你讓我多喝些熱水,亦如你訓練任務重嗓子乾涸時我囑咐你那樣。你總是說,哎呀,只有你這句囑咐是真心誠意,不帶任何虛僞客套,不像他們,我一聽,就知道只是客氣的關心一下罷了。

你考慮到我的嗓子不舒服,婚禮事情繁多就沒有再和我多說,掛電話之前,你說了兩句話,一句是今天要當新娘子了,要快樂;另外一句是,發張照片,想看看我現在的模樣。我讓她們給我拍了很多張,最後選了一張最爲滿意的給你發過去,你沒有回覆。

你因爲在部隊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你無法參加我的婚禮,便從網上爲我訂購了一份禮物。自然,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很少接陌生號碼的電話,所以你委託的那家店主詢問我地址的電話被我一次次得按掉了。迫不得已你才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詢問地址。我覺得你身在部隊有太多的不方便,執意讓你退掉,可是劉小帥的恬不知恥從來不懂得控制,反而總是在讓人進退兩難的時候把它詮釋的淋漓盡致。他把電話搶過去毫不客氣得給你發了地址。

真不好意思,禮物已簽收,可是至今我都沒有見到禮物的樣子。因爲婚後的事情雜七亂八,我們一直奔波在各自老家的路上,空閒的時候都在火車上,也就一直沒有機會去拆開它。

那頓飯,讓你很糾結,可是你終究是忍住了脾氣,心平氣和地和我繼續有說有笑。我因爲要去上海南站趕車,你結完賬幫我拎着東西送我去地鐵口。你說,等下次再出來讓他陪着你,這麼重的包。你還走的這麼急,如果你在上海多停留兩天,我就帶你去上海最繁華的地方看一看。

我就這麼匆匆忙忙跑去上海見了你一面,之後又匆匆忙忙得離開。我仍舊記得我由於書包過大我卡在地鐵進站口處,由於尷尬又往後瞅了瞅卻發現你依舊站在原地時的身影,你沒有笑話我,臉上是一種我說不來的表情,越來越模糊。

曾經在空間給你留言:姑娘我要上高原,等着姑娘我在雪山時的電話。

你回覆我:是要去三江源頭嗎?要是到了就從上面漂流下來,我在上海搖個小船接着你。

當我抵達青海,站在德令哈的一間小旅館的窗戶旁邊,望着遠處若隱若現地雪峯,其實那僅僅是由於高原溫度較低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可是我卻以爲那就是雪山。雪山映入我眼簾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你。

打電話給你問你是否知道我在哪裏。

你說不知道。

我說我在青海德令哈看雪山。

你依舊是那句:是不是。

我說,真的。

隨後問你在做什麼,你說你休假了,在機場接你的她。你們,要一起回家。

我曾想,我的每一份激動與喜悅都要同你分享,可不然,時過境遷,我們必須成長。如此,我的情緒便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有些事情,有些路途,就只剩下收斂與孤獨。

關於你的她,你在電話中和我很詳細得做了介紹。雖然我不能看見你的表情,但是從言語中我便能感覺到你的周圍洋溢着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你在訓練中有一隻手受了傷,在部隊醫院住院期間,都是她在悉心照顧你。你說,連你自己都沒有想到,你只用了七天的時間便愛上了這個單純善良的姑娘。她也是一個兵,一個小新兵蛋子。在單位裏,一些老兵總是欺負像她這樣柔弱的新兵,所以在你們每週一次的電話中更多的是她的抱怨和哭泣。你總是很耐心得安慰她,直到她破涕爲笑。你心疼她,你會不定期得給她寄一大包零食,雖然你直到每次都會被老兵瓜分,但是你覺得至少她能搶到一點,就夠了。

你的QQ頭像已經很久沒有色彩,也許是隱身,也許是真的離線,但無一例外只是爲了她。偶爾瀏覽你最近發表的心情,都是在講述你們的愛情,你從來不會和她爭吵,即使她錯了,你也會遷就她。你說的最多的就是不管她如何,你都要全心全意去愛她,給她幸福,從來沒有一句因爲她的無理取鬧你想要放棄,從來沒有。

無法親眼見證你的幸與不幸,只是在後來恍然大悟你面帶微笑將你的不幸不費餘力得轉變成了幸,或許,你會在心底期許,這種不幸再多重複也沒有關係——它是公平的,儘管在以後的歲月你會面對層出不窮的艱難與不測。

你是真的戀愛了,真正的以一個男人的責任盡心盡力地去守護着你想守護的那個女人。

你有過一場不算戀愛的戀愛,只有幾個月的時間。那個女孩我也認識,是在你們戀愛之後認識的,現在我們偶爾也會聯繫,她還是時常和我提起你,嘴上總是滿不在乎,可是我看的出來她還是不能忘記你,她知道現在有關你的一切。我和她說你戀愛了,你很珍惜那個姑娘,她輕描淡寫得說,她知道。隨後又說,她有新的男朋友了。她也會在某個喝醉的夜晚撥出你的電話,可是不愛就是不愛,你不會與她曖昧。

你總是這樣,每認識一個女孩,你都要同她們講述我,會提到我們相識了多少年,會提到我們的友誼多麼牢固。可是每個女孩都有一顆嫉妒的心,所以和你有關的姑娘找到我的有幾個,她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中讓你那麼看重的人究竟是什麼樣。

所以在我們相識兩年的時候,有一個極度喜歡你不能自拔的女孩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她故意在你的面前矯情委屈,訴說我毀謗她的種種劣跡,而你也就輕而易舉相信了她。我記得你打電話給我時言語之中充滿了憤怒,一直問我爲什麼現在的我心機如此之重。那是你第一次用那麼冰冷的語氣和我說話,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只是心平氣和地給你留下了一句話便掛掉了電話。

我說,我們兩年的友情,竟然敵不過你和她的兩個月。

很久很久以後,這個女孩再次找到我。我禮貌性地回覆她近來可好,沉默許久,屏幕上顯示着她敲過來的一句話:飯粒,對不起,爲那件事情。其實,那時的我們早已經冰釋前嫌。你衝我發火的第二天便和我道歉,我自然知道後來的你們彼此失去了聯繫,她在你的世界裏逐漸淡去,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在她的世界裏卻依舊如此清晰。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她敞開心扉,如同我是她的老友。她說她在學習化妝,並且在一家高級會所擔任化妝師;她還說等到我嫁人的那天,她要爲我跟妝,讓我做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太陽出來了,遠處的“雪山”在陽光的照耀在搖曳着點點銀光,如同夜晚的繁星爭先恐後得點綴在藍色的星空。

看着手機屏幕上一分鐘左右的通話報告,我揚了揚嘴角。

我說,西部的天空真的很純淨,你一定要在有限的青春裏到這裏看看。

你說,我一定會去,帶着我心愛的她。但是現在我們要一起回家。

你說,你們要一起回家。那一刻,我有些驚慌失措,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你的她在旁邊,對於我的來電她是否會誤會,因爲這麼多年,你終於開始了你的初戀。

NJ時光問他,如果離世界末日還有最後一分鐘,他會對她說什麼。

他說,我可能只顧跑了,顧不上和你說話了。

在她的一再追問下,他說,如果我們都能活下來,我們還是好朋友。

每次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真的離世界末日還有最後一分鐘,我也會對你說,不管怎樣,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

後來,NJ時光在另一期的廣播中說,他說他害怕,害怕他們會像兩個如膠似漆的戀人一樣,終有一天,會形同陌路。這個世界上,太多的相忘江湖,太少的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忘於江湖不如不遇。

那一刻,我也終於看懂浩子的簽名是何含義:談一次戀愛,就少一個朋友。

和你通過電話的那天,我便收拾行囊,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踏上去西藏的列車,繼續我的旅行。在列車上,我看到了青春裏絕美的風光,恍惚中,也看到了青春年少的我們,肆無忌憚的笑容和格外悲涼的成長。

我用了三週周的時間才寫完這篇文,像回憶,又像是紀念。每次窩在電腦前面想把它完成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其妙想哭的衝動,而後手指在鍵盤上敲來敲去,卻一個字也憋不出,很多片段反而在腦海裏逐漸清晰,周而復始的播放。

我只是不想,我們如此之多的過往,我們那樣珍惜過的情誼,僅以寥寥數千字便全部概括。

西藏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亦如以往自己心中幻想中的那樣——藍澈的天空,純白的雲朵,深藍的海水,如畫的雪山,無垠的草原,成羣的牛羊,五彩的經幡,金黃的轉經,聖潔的姑娘,還有信仰濃重三步九叩的朝聖者和讓朝聖者心甘情願屈膝於地的布達拉宮。

後來,我爬上了一座海拔4700米的山峯,在山頂上唯一的一間小哨所中吃了午飯,看着那些年輕的士兵,彷彿看到了二十歲的你以及他。

在開始這段旅行之前,我突然瘋狂地喜歡上了一首叫做《朋友的酒》的歌。出行的那晚,我特意將它下載到手機上,坐上火車時聽了一遍又一遍。我原本想去買一個小型的低音炮,在我大步走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時,大聲地播放着這首歌,穿梭在肥壯的犛牛與穩健的藏羚羊羣裏,隨心所欲地哼着着,即使自知五音不全,可是發自內心的快樂。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愜意與灑脫。

只是這個小小的幻想,終究,終究在我匆匆忙忙的時間中煙消雲散,只能在耳朵上掛上微小的耳機,靜靜地坐在草地上,仰望着這片淺藍深藍的天。

後來,我又背起行囊抵達了四川,雲南,廣西的土地以及其他的地方,不停地領略着別樣出衆的風景,不停地感受着當地特有的風土人情,也不停地品味着旅行帶給我的快樂。

所以,遇見很多人,說我是個很特別的姑娘,亦如你同他人講述我的那樣,也只有你知道,我要的夢其實並不大。

這麼多年,我們的友誼在我告訴你婚訊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你說,如果以後兩個人各自成家,可能聯繫會少一些。因爲那時交往的不再是我們兩個人,而是涉及了兩個家庭。

你說的,我都懂。

我一直認爲,在劉小帥主動打電話給你,兩個人男人在電話中沒有隔閡般談天說地,我們三個人就已經成爲朋友。而婚後的很多個日子,我都會打電話和你嘮叨。你說,如果有時間,你會給他去個電話,和他講講作爲一個男人應該如何如何。

那樣的場景,無疑是十分難得的。

在給你郵寄喜糖的時候,我在袋子裏塞了一張小便籤,裏面的內容是這樣寫的:

四年如許,卻未曾想過沉澱,我的朋友。不再如從前般肆無忌憚,是因爲成長教會了我們很多很多。可是,無論時間怎麼綿長悠遠,我都會珍惜那一直陪伴着即將開始的,我的五年。

我坐着一張簡陋的小馬紮趴在牀上一筆一劃全神貫注地寫下這段話的時候,劉小帥安靜地坐在我的身邊。

慶幸一直有你陪伴在我的身邊。

後來,又陪伴在我們的身邊。

再後來,儘管無數次坐着如同浪跡天涯般的夜班火車穿越茫茫黑暗隧道與村莊的時刻,我依然記得坐在去西藏的火車上,望着窗外漸行漸遠的雪山,我突然就想起在某個晴朗的午後,你打電話問我,如果有一天我正在舉行婚禮,你跑到婚禮現場讓我跟你走,我會怎麼做。

我開玩笑地說,我會毫不猶豫地跟着你,隨便去哪吧。

你又是一陣沉默,然後說告訴我一個祕密。我說,我會替你保密。可是,午夜夢迴,你的祕密,只要一想起,便會淚流滿面到無法入睡。

你說,我曾經爲你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