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年的味道
是父親從集市上揹回來的
一捆粉條,一兜子凍梨,一籃豬肉
是母親一鍋熱氣騰騰的粘豆包
是門前掛起的紅燈籠
奶奶剪的窗花兒,牆上的年畫
女孩子們的一身新衣服,還有我們與小花狗兒一起追趕的鞭炮聲
當我接替父親,把年味兒扛回家
母親早已準備好了紅包
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圍在跟前的嘰嘰喳喳的一羣燕子
一口老酒,便輕易燙開了滿臉褶皺
……濃濃的,香香的,甜甜的
城市的樓越來越高
已很難再嗅到年的`味道
沖淡的親情被機械的複製,粘貼,發送
或者被打包,郵寄
堆疊成一個個被快遞呼叫的名字
有時夢裏,有時潛回記憶深處
或者一聲久違的鄉音
年的味道是攥在手裏的一張褶巴巴的回程票,是一個被早喊起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