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的遠行現代詩歌

五十年前的今天，

一列普通的火車從薛城開往濟南。

有一節貨車的篷佈下，

趴着三個不滿十五歲的少年。

一個小時前，

他們揹着書包逃學來到車站，

轉悠在薛城開往棗莊的客車邊，

太早，火車還不到開車的時間。

這時一列剛停下的貨車，

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參觀。

從列車貨運牌上，

他們知道這趟車開往大明湖畔。

放棄去棗莊的想法，

盲目爬上貨車，

先說是去兗州轉轉。

火車沒停幾分鐘，

一聲轟鳴狂奔濟南。

貨車的篷佈下是滿載的紅土，

他們掀開篷布趴在了上面。

爲防止被人看見，

他們一動不動，

心情卻是惴惴不安。

列車不停地加速，

離家越來越遠。

一個多小時火車開進兗州，

由於車站小不是理想的終點。

篷佈下三人商議，

繼續北上前往泰安。

火車又一次開動，

高速前進一往無前。

又一個小時後，

貨車進入泰安站。

正當三人猶豫是否下車，

火車嗚的一聲開走，

三人再也無法商談。

只能認命聽之任之，

一切結果交給上天。

沿途風景如畫，

個個大小站牌飛速繞眼。

哪還有心情欣賞，

被動的隨着列車走遠。

無助的接受者恐懼擔心，

心裏更承受着遠離家鄉的風險。

火車從泰安站出發，

加了個車頭一路狂奔發瘋一般。

三人在篷佈下，

心情惶恐不安。

不敢擡頭外看，

害怕公安發現。

巨大聲響他們無法用語言交流，

說句話都得趴在對方的耳朵邊。

隨着離家越來越遠，

後怕逐漸涌上心間。

但願列車趕快停下，

哪管大站還是小站，

時間已經超過十點，

車徐徐開進了濟南。

在一片雜亂車廂旁，

貨車停下不再向前。

三人這才掀開篷布，

親切感到空氣新鮮。

悶在篷佈下四個小時，

一切一切都太過突然。

多少多少個沒有想到，

都無法解釋眼下當前。

草率的決定，

盲目的決斷。可悲的後果，

誰也不知下一步怎麼辦。

不能再想別的，

自己鬧得還得自己承擔。

三人急速離開火車站，

來到生疏繁華的街邊。

年幼好奇心的驅使，

暫時忘卻了尷尬的局面。

一路上緊張後怕，

一上午乾渴不安。

一碗雜燴湯三個燒餅，

解決了他們一頓午餐。

在濟南緯十二路，

他們只留下了腳印一串。

時間接近十二點，

回家，

是三人共同的語言。

匆匆趕往下車的貨場，

急忙登上返回的車邊。

一節大悶罐，

徐州是終點。

不敢想別的，

上車回家轉。

火車不到一點開出濟南，

一路走走停停，

耽誤不少時間。

路上又上不少免費乘車客人，

同乘一節車廂造成很多麻煩。

我們三人只有自己照顧自己，

天黑後輪流看着走過的車站。

儘管車站站牌哪怕一閃而過，

儘管車站的燈光是那樣昏暗。

我們不敢有半分的麻痹大意，

再困眼睛也要掙得又大又圓。

已經晚上十點多，

火車進入薛城站。

我們運氣還不錯，

安全到了家門前。

儘管回家捱了揍，

至今想想心難安。

說來是個玩笑事，

後果那是大如天。

如今我都六十五，

兩個夥伴多見面。

拉起當年糊塗事，

都說可憐真可憐。

事情已經五十年，

沒事想想做笑談。

年輕誰都有糊塗，

老了好有故事編。

說了一灘當年情，

記了一段難忘篇。

閒言碎語是太多，

希望諸位要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