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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金門·風乍起》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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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閒引鴛鴦香徑裏,手挼紅杏蕊。
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
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謁金門·風乍起》古詩
《謁金門·風乍起》譯文及註釋

譯文
春風乍起,吹皺了一池碧水。(我)閒來無事,在花間小徑裏逗引池中的鴛鴦,隨手摺下杏花蕊把它輕輕揉碎。獨自倚靠在池邊的欄杆上觀看鬥鴨,頭上的碧玉簪斜垂下來。(我)整日思念心上人,但心上人始終不見回來,(正在愁悶時),忽然聽到喜鵲的叫聲。

註釋
【乍】忽然。
【閒引】無聊地逗引着玩。
【挼】揉搓。
【鬥鴨】以鴨相鬥爲歡樂。鬥鴨闌和鬥雞臺,都是官僚顯貴取樂的場所。
【碧玉搔頭】即碧玉簪。

《謁金門·風乍起》評析

馮延巳擅長以景託情,因物起興的手法,蘊藏個人的哀怨。寫得清麗、細密、委婉、含蓄。這首膾炙人口的懷春小詞,在當時就很爲人稱道。尤其“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是傳誦古今的名句。詞的上片,以寫景爲主,點明時令、環境及人物活動。下片以抒情爲主,並點明所以煩愁的原因。

春風乍起,吹皺了一池碧水,這本是春日平常得很的景象。可是有誰知道,這一圈圈的漣漪,卻攪動了一位女性的感情波瀾。別看她貌似悠閒,時而逗引鴛鴦,時而揉扯花蕊,過一會兒又倚身在池欄上觀看鬥鴨,但只需要從她懶洋洋的神態上,我們就知她的心思其實全不在此。隨着幾聲喜鵲的歡叫,她的面龐兒頓時就涌上了一陣紅暈----盼念已久的丈夫終於回家了,這怎能不令她的心像小鹿兒那樣亂撞亂跳?


《謁金門·風乍起》賞析一

馮延巳這首詞寫貴族少婦在春日思念丈夫的百無聊賴的景況,反映了她的苦悶心情。由於封建社會婦女無地位,上層社會的婦女依附於男子,女子又禁錮在閨房,精神上很憂鬱,這種情況在封建社會相當普遍,因此古典歌中寫閨閣之怨的也有很多,這種閨怨詩或多或少從側面反映了婦女的不幸遭遇。如王昌齡《閨怨》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上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這首詞着力表現的,不是情事的直接描述,而是雅緻優美的意境。

“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這兩句是雙關語,表面寫景,實際寫情,本來水波不興,忽然刮來風吹皺了池塘的水,象徵着詞中女主人公的心動盪不安,起伏不平靜。春回大地,萬象更新,丈夫遠行在外,女主人公孤獨一人,不由產生寂寞苦悶。開頭這兩句是是傳誦古今的名句,據說李璟與馮延巳相諧謔,李說馮:“‘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馮答:“未若陛下‘小樓吹徹玉笙寒’也!”於是君臣皆歡!

“閒引鴛鴦香徑裏,手挼紅杏蕊。”鴛鴦是水鳥,雌雄成雙成對,在詩歌中經常作爲愛情的象徵, 《孔雀東南飛》 :“中有雙飛鳥,自名爲鴛鴦。”用“鴛鴦”來比喻劉蘭芝和焦仲卿的愛情。這兩句是倒裝句,女主人公爲了排遣苦悶,就雙手揉搓着紅杏的花蕊,引逗着鴛鴦徘徊在園中的小路里,這多少給她帶來了愉悅,暫時忘掉自己的寂寞;但是看見鴛鴦成雙成對,更顯得自己孤單,又勾起了自己的煩惱,引起對心上人的懷念。

“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古代有以鴨相鬥爲戲的,《三國志·吳書·陸遜傳》:“時建昌侯慮於堂前作鬥鴨闌,頗施小巧。”古代小說《趙飛燕外傳》中也說過:“憶在江都時,陽華李姑畜鬥鴨水池上,苦獺齧鴨。”晉代蔡洪、唐代李邕都作有《鬥鴨賦》。這裏的“鬥鴨”有人認爲就是看鬥鴨,有人認爲是看水中的鴨子嬉戲,實際上是欄杆上的一種雕飾。從句式和意境看,理解爲雕飾合適。女主人公心緒不佳,獨自靠着欄杆站着,頭上的簪隨便斜插着,快掉下來。勾畫出女主人公懶散的心情,《詩經·衛風·伯兮》中有“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爲容! ”的句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開元天寶遺事》記載:“時人之家,聞鵲聲皆以爲喜兆,故謂靈鵲報喜。”從早到晚心中想到的是心上人兒現在何處?何時纔會回到自己身邊?喜鵲的再次鳴叫,又勾起她的期待,但誰又知道新的期待不是新的失落呢?無須過多語言,只這一句“舉頭聞鵲喜”就夠了,詞如池塘的漣漪,波折不停,最後掀起了一個較高的波浪,定住作結,婉轉含蓄,耐人尋味,可以說,這一句是整篇詞的畫龍點睛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