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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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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出自清代詩人林則徐的《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謫居正是君恩厚,養拙剛於戍卒宜。戲與山妻談故事,試吟斷送老頭皮。賞析  首聯是說:我以微薄的力量爲國擔當重任,早已感到疲憊。如果繼續下去,再而衰,三而竭,無論自己衰弱的體質還是平庸的才幹必定無法支持。這與孟浩然的“不才明主棄”、杜牧的“清時有味是無能”等句同一機杼,都是正話反說、反言見意之辭。  頷聯若用現代語言表達,即“只要有利於國家,哪怕是死,我也要去做;哪能因爲害怕災禍而逃避呢。”此聯已成爲百餘年來廣爲傳頌的名句,也是全詩的思想精華之所在,它表現了林則徐剛正不阿的高尚品德和忠誠無私的愛國情操。“生死以”,語出《左傳·昭公四年》:鄭國大夫子產因改革軍賦制度受到別人毀謗,他說:“苟利社稷,死生以之。”這裏的“以”字原意是“爲”、“做”或“從事”,準確地理解它的含義才能讀懂全詩。  頸聯從字面上看似乎心平氣和、逆來順受,其實心底卻埋藏着巨痛,細細咀嚼,似有萬丈波瀾。“謫居”,意爲罷官回鄉或流放邊遠地區。按封建社會的慣例,大臣無論受到什麼處分,只要未曾殺頭,都得叩謝皇恩浩蕩。這就像普希金筆下那個忠心耿耿而無端受責的俄國老奴對暴戾的主子說的話一樣:“讓我去放豬,那也是您的恩典。”接下來是說:“到邊疆做一個多幹體力活、少動腦子的‘戍卒’,對我正好是養拙之道。”“剛”,即“剛好”、“正好”。也就是說:“您這樣處理一個罪臣再合適不過了。”  尾聯從趙令《侯鯖錄》中的一個故事生髮而來:宋真宗時,訪天下隱者,杞人楊樸奉召廷對,自言臨行時其妻送詩一首雲:“更休落魄貪杯酒,亦莫猖狂愛詠詩。今日捉將官裏去,這回斷送老頭皮。”楊樸借這首打油詩對宋真宗表示不願入朝爲官。林則徐巧用此典幽默地說:“我跟老伴開玩笑,這一回我也變成楊樸了,弄不好會送掉老命的。”言外之意,等於含蓄地對道光帝表示:“我也伺候夠您了,還是讓我安安生生當老百姓吧。”封建社會中的一位大忠臣,能說出這樣的牢騷話來,也就達到極限了。我們認真體味這首七律,當能感覺出它和屈原的《離騷》一脈相通的心聲。  對仗工穩而靈活,是此詩寫作技巧上的一個特點。如,以“國家”對“禍福”,以“生死”對“避趨”,按詞性來說,都是正對。“生死以”的“以”字作“爲”解,是動詞;而“之”字是虛詞。作者既用“以”字的實詞義表達思想內容,又借它的虛詞義來與“之”字構成對仗,顯示了駕馭文字的深厚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