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教育範文 > 觀後感 > 電影《狂怒》的長篇觀後感

電影《狂怒》的長篇觀後感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97W 次

電影《狂怒》的長篇觀後感

電影《狂怒》的長篇觀後感

電影宣傳片如同暢銷書的廣告詞一樣,常常與內容的深度和着重毫不相干,結果往往是,觀衆要麼看了內容後,感覺被廣告詞的華麗所騙,要麼作品的深度遠遠超過膚淺的宣傳,但先入爲主的印象讓大衆只能被含混誤導產生千篇一律的意見,隨着檔期的過,某些商業大片成爲經典的可能,也就因氾濫膚淺的廣告毀於一旦。

於我來講,這部作品屬於後者。

1.戰事情由的淡化

對於期待着一頓史詩級戰爭大餐的人來說,也許會有些許失望。不是裏面嘣嘣作響的子彈和炮火不夠猛烈,不是戰鬥的場面不夠真實火爆,是習慣了將戰爭的得勝者審美情趣前置以後,安享太平盛世的平民,已經習慣將泰坦尼克巨輪的沉沒,和死傷千萬的二戰題材都一併拿來,滿足獵奇和尋求刺激的胃口。當人們期待的是《辛德勒的名單》一類的蓋棺定論的“史詩”的時候,要麼是一邊倒的有關罪惡的沉重,要麼是宏大的審美化了的暴力美,再或者哪怕一羣肌肉下垂男齊齊上陣的《敢死隊3》,也是蠻合太平盛世的大衆胃口的。但是《狂怒》不是。

兩次像樣的戰役:“小鎮爭奪戰”和“十字路口保衛戰”的來龍脈都交代得含混不清,這是編劇的精心設計。前領命的“老槍”唐中士,因上司死光而成爲了第一戰鬥指揮人;下達命令的長官比起明確任務目標的他來說,顯得更爲糊塗和不自信:“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只要能把他們幹掉就行“,”“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情況,有什麼武器,....可他們爲什麼還不投降呢”,唐中式茫然地面對長官的發問,只好回敬“如果是你,你會投降嗎”......新兵諾曼只是個會在一分鐘內打60個字的打字員,半路上被截下來送到了坦克排,他經歷的短短時日裏的生死殘酷,只是戰友過四年裏每天都經歷的家常便飯,當他已快速成長爲“機器”槍手並最終死裏逃生的時候,回望灰色的屍橫遍野的戰場,他仍用稚嫩的臉頰凝望着這一段夢魘般的歷程,“你現在是個英雄了!”,“是嗎?他們說誰?”

暢銷書取勝,往往得益於情節推進和結構的精妙,一旦結尾揭曉,讀完便不想再讀;檔期大片往往也如此雷同,但《狂怒》顯然在嘗試突破情節的推進,拋開戰事的推進,這本身就是一種有難度的嘗試。它試圖將個人感受的遞增與遭遇戰高潮疊加一處,讓觀衆的注意力集中於人物本身上來,從人物設計和細節對應上來看,算是極其成功的。

2.當事人的視角

觀影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坦克內部的狹窄空間和戰鬥員近距離肖像式特寫,配合戰爭背景的泥濘、昏暗,潮溼,從拍攝技巧上看,突破以往“暴力美”的戰爭畫面。無論怎樣的殘忍血腥,以往的戰爭畫面總是給人一種程式化的展現,要麼如同舞臺劇一樣的雕塑般的身姿,要麼是特效鏡頭下的火光、電聲,這些都營造出符合和平時代大衆口味的一種固定模式,但是《狂怒》顛覆了這些固定的架構,凸顯的是帶領觀衆進入當事人,絕對無法預知戰爭結果的當事人的視角,不僅在美術設計、人物語言和性格心理方面,整體的氛圍都瀰漫着一種不知從那裏,也不知往何處的疲憊、骯髒、無盡的茫然“。

果如所感,後來在影片片花中瞭解到,這部影片沒有用一個特效鏡頭,所有泥濘都是大雨中真實的拍攝,更令人覺得難能可貴的是,導演大衛動用了全世界僅存的唯一一輛尚能開動的現存英國博物館的”虎式坦克“,所有服裝道具完全出自四零年代德國古董級舊衣......戰鬥位多次特寫和演員自述也印證了坦克戰內部戰鬥員的真實感受,一切設計和安排都可以看出導演旨在營造一種超越以往的真實——當事人的視角。不是得勝者的審美,不是蓋棺定論的程式化鏡頭,而是被迫拖入戰爭疲憊、無望中堅持的真實的戰鬥員的視角。

3.技術和氛圍的成功營造爲深入主題和人物刻畫預備了統一的條件——最好的差事和對於狂怒的詮釋

最爲核心的意向在這部影片中,從未離開基督-救贖-信仰對戰爭中人的精神拷問,但導演大衛一直在小心地引入這個意向。從諾曼剛進營地時看到滿載傷員的卡車車頭上鑲嵌着的受難基督十字架開始,這個從未進入過坦克內部的打字員聞到血腥氣就會嘔吐,“聖人”當面問諾曼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是教徒嗎?那麼,你覺得自己得救了嗎“,當老槍給他上第一堂”殺人課“的時候,諾曼一開始是全然拒絕的:”It is not right“,這不對(指殺害已經投降的俘虜),被逼扣動扳機給那人後背來了一個窟窿之後,他驚魂未定地自言自語:”我是乾淨的,是被逼着這麼幹的“......戰鬥勝利的間隙,這個堅持爲臨死士兵禱告、在餐桌上仍不忘禱告儀式的“聖人”常自嘲:“上帝罩着咱們呢!”有時他又說:“今天他不見我們”,“那他在幹嘛?擲色子?我們活下來只是因爲我們比那些人更幸運?“,面對這樣的質問,他只有沉默,不過他說:“我來這之前聽到聲音說‘我該派遣誰呢’,我說,我,有我呢!Here Am I“......

中國觀衆由於缺少聖經知識和信仰認同,很難深切地從信仰層面體會和感悟類似意向在影片中的表達。至多看到的是演員在表述一種概念,一種影片的必要元素,用以控訴戰爭的殘酷。但對於經歷了兩千年基督教文化薰陶的西方人來講,那種在極端殘酷、疲憊、令人厭倦,又看不到盡頭的戰爭中,信仰隨時面臨崩潰的精神折磨,較之肉體的痛楚是更爲煎熬和難以想象的殘酷的。

身心俱疲的每一名坦克中的戰鬥員,有着不同而鮮明的性格。格雷格看似粗魯、無賴,其實內心因傷痛而嫉妒膽怯並且麻木,當艾瑪被炸身死,他僅僅拉住諾曼:“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戰爭,你現在體會到了吧!”,當沒有被邀請在德國母女家中享用美餐,他的反應最爲無恥和下流,也是他,在私下裏忽地真誠地對諾曼說:“你是個好人,我們都....可你是好人”......主角唐中士這個角色更爲內斂、真實,他不像《拯救大兵瑞恩》裏以愛國和道義支持着英勇無畏人格的米勒中尉,唐中士只是一個在戰爭創傷中用被傷害引發的狂怒支撐着奮勇殺敵的普通指揮員。戰前就會說德語,讓他的身世暗含着令人猜測的背景,是逃亡美國的說德語的歐洲移民?還是根本就是一個不願接受希特勒德國的德國人?他知道自己在非洲殺德國人,現在又在德國殺德國人,他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結束,只知道會有更多人死於戰爭,在德國母女家,他要的無非是好好洗個澡,好好享受一頓美食,當無賴下士格雷格羞辱德國少女艾瑪的時候,他沒有失控,但當格雷格終於坐到餐桌前仍喋喋不休的時候,他失控將杯盤打翻並唾口吐沫在他臉上,因爲他深深懂得能好好洗個澡,吃一頓美餐,能讓諾曼享受一個男人應懂得的歡愛,這一切都太重要了,正如他對艾瑪的母親所說:“他們都非常年輕,是“大活人!”(此處原翻譯爲“血氣方剛“,這顯然與唐中士深深看了艾瑪母親一眼文不對戲。他暗示的是,能活着,就應該有活人的樣子,做活人的事,艾瑪的母親也懂得,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所以這個母親面對兩個年輕人的行爲,略爲猶豫了一下,就釋然了:”好的“她說。)

影片的結尾戰鬥員的紛紛死是意料之中的,但諾曼的倖存算是別具匠心。

他從坦克底盤的小門中逃出,最稀奇的是,搜尋他的德國軍官竟然放過了已是窮途末路的年輕人,最終沒有將其高發,這讓我想起《聖經》裏的那句話:”神是信實的,必不叫你們受試探過於所能受的;在受試探時,總給你們開一條出路,叫你們能忍受得住“,諾曼的倖存方式實屬意外的倖存,以往的二戰題材電影幾乎沒有如此描寫德國軍官手下留情開恩的,與其說是一種新穎的嘗試,更可被視爲對諾曼這個原本純潔善良的新兵的一種道義補償。

最後有個半秒鐘的細節——飛奔的白馬的馬蹄,呼應影片起始橋段中被唐中士釋放的白馬,他將他卸桎梏,換以自由,也許還是這匹白馬遊蕩在四野焦土之中,他以重獲自由的腳步將昏迷在戰鬥的慘烈中的諾曼喚醒,當這個一臉稚氣打字員新兵透過斑駁的救護車車窗回望身後的時候,他等着夢魘中人般的雙眼,仍一臉稚氣,他似乎仍無法理解,他是如何成爲了唯一的倖存者,和如今人們所說的英雄的。

—— “我該差遣誰呢?”主說,

—— “我在這裏,有我呢“帶着使命的聖人說,

——”這是最好的差事“ ”是,是我曾經歷的,最好的差事“

在這個腐國和日韓系陰柔男子流行的時代,《狂怒》再次證明純爺們仍有市場。《狂怒》甚至純得過頭,它對女性角色的設定,簡直會讓女權主義者火冒三丈。

《狂怒》顯然無意保證自己的政治正確,某些時候反而強化政治不正確,達到一種陌生化效果,震撼安於常規的觀衆。電影中戰爭對人性的異化普遍,盟軍照樣犯下虐殺戰俘、凌辱婦女等罪行,與納粹吊死平民、徵用兒童上戰場一樣缺乏人性。

假如《狂怒》能夠將這樣的黑暗氣質一以貫之,讓觀衆陷入狂怒或絕望,那它有可能成爲一部難得的勇敢之作。可惜的是,它很快跌進好萊塢的俗套,無比笨拙的所謂愛情戲,多次引用《聖經》的說教,被觀衆譏笑爲"抗德神劇"的結局……這些俗套殺傷力巨大,大衛.艾亞頗具特色的簡單粗暴戰鬥,虎式與謝爾曼坦克實打實對轟所帶來的驚喜,都被抵消大半,作品成色由此大打折扣。狗血的旁枝末節也減弱了主角性格轉變的可信度,說教更是致命傷,毀掉電影的腔調,因爲說教是表現的無能。

或許我們應該怪罪的是,這個戰爭片不再吃香的時代,好萊塢變得越發束手束腳,或是導演大衛.艾亞操持不了宏大敘事?

這也是無奈,在超級英雄滿天飛的今天,戰爭英雄的號召力大不如前,億萬美金不斷砸給××俠,他們可以換來更多的美元,而戰爭片的盈利能力無法相提並論--現實很殘酷,《狂怒》在北美和內地的票房表現可謂平淡。《狂怒》6800萬美元的投資,在戰爭片裏已不算小數目,但連《美國隊長2》的零頭都不到。它支撐不起太多大場面,那場1V4的坦克大戰已是極限,《狂怒》也只是盡力展現5人小羣體,沒呈現更多人的清晰面目,整體格局偏小,與普世性的深沉主旨形成怪異的錯位。

自然, 《狂怒》的劇作架構也限制了它的格局,在最近的好萊塢電影中,頗少有這樣遵從三一律的例子,整個故事在短短一天之內終結,於是它也繼承了三一律的缺陷:情節匆忙,角色也無法立體。

在以小見大的嘗試之外,《狂怒》還希望用一點不那麼牢靠的文藝氣息昇華主題,主角諾曼從堅決不肯殺人的弱雞,轉變爲快意殺人的"機器",最後又遭遇宛如昔日自己的德國新兵,做戲的痕跡過於明顯。《狂怒》忽而好戰,忽而反戰,搖擺不定,最終總算描畫出人性遭戰爭異化再到良心復歸的路徑,可那合理性又是如此令人懷疑。

爲什麼這麼說?想想老斯的《拯救大兵瑞恩》怎樣鋪陳情節,怎樣刻畫老鳥和菜鳥,又是怎樣通過人物的"合理"成長來體現主題的,就不難明白了。

儘管如此,《狂怒》總歸還有布拉德.皮特。許多人不就是爲了皮特纔看這部電影的嗎,何況他還露了好久的肉?不得不說,皮特又給自己挑了個討巧的角色,誰叫人家也是監製呢?翻翻最近幾年皮特監製的電影,比如《生命之樹》《點球成金》《爲奴十二載》,不難發現,他挑片相當精明,可以雙管齊下,即便靠演戲拿奧斯卡影帝有難度,還能靠監製衝最佳影片獎,《爲奴十二載》不就讓皮特真真正正地拿到一座小金人嗎?

唉,於是順便想到小李,也是又當男主又當監製的,死活就是拿不到。哦,小李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