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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卷三十五 列傳第二十五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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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湛庾悅顧琛顧覬之

《南史》卷三十五 列傳第二十五

除宋武帝太尉行參軍,賞遇甚厚。父柳亡於江州,府州送故甚豐,一無所受,時論稱之。服闋,爲相國參軍。謝晦、王弘並稱其器幹。

武帝入受晉命,以第四子義康爲冠軍將軍、豫州刺史,留鎮壽陽。以湛爲長史、樑郡太守。義康弱年未親政,府州事悉委湛。進號右將軍,仍隨府轉。義康以本號徙南豫州,湛改領歷陽太守。爲人剛嚴用法,奸吏犯贓百錢以上皆殺之,自下莫不震肅。

廬陵王義真出爲車騎將軍、南豫州刺史,湛又爲長史,太守如故。義真時居武帝憂,使帳下備膳,湛禁之,義真乃使左右人買魚肉珍羞,於齋內別立廚帳。會湛入,因命臑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真曰:「旦甚寒,杯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爲異。」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後爲廣州刺史,嫡母憂去職。服闋,爲侍中。時王華、王曇首、殷景仁亦爲侍中,文帝於合殿與四人宴飲甚悅。華等出,帝目送良久,嘆曰:「此四賢一時之秀,同管喉脣,恐後世難繼。」及撫軍將軍江夏王義恭鎮江陵,以湛爲使持節、南蠻校尉,領撫軍長史,行府州事。王弘輔政,而王華、王曇首任事居中,湛自謂才能不後之,不願外出。是行也,謂爲弘等所斥,意甚不平。常曰:「二王若非代邸之舊,無以至此。可謂遭遇風雲。」湛負其才氣,常慕汲黯、崔琰爲人,故名長子曰黯字長孺,第二子曰琰字季珪。琰於江陵病卒,湛求自送喪還都,義恭亦爲之陳情。文帝答義恭曰:「吾亦得湛啓事,爲之酸懷,乃不欲苟違所請;但汝弱年,新涉軍務,八州殷曠,專斷事重,疇諮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獲便相順許。今答湛啓,權停彼葬。頃朝臣零落相系,寄懷轉寡,湛實國器,吾乃欲引其令還,直以西夏任重,要且停此事耳。汝慶賞黜罰預關得失者,必宜悉相委寄。」

義恭性甚狷隘,年又漸大,欲專政事,每爲湛所裁。主佐之間,嫌隙遂構。文帝聞之,密遣詰讓義恭。義恭陳湛無居下之禮,又自以年長,未得行意,雖奉詔旨,每出怨言。上友于素篤,欲加酬順,乃詔之曰:「當今之才,委受已爾,宜盡相彌縫,取其可取,棄其可棄。」

先是王華既亡,曇首又卒,領軍將軍殷景仁以時賢零落,白文帝徵湛。八年,召爲太子詹事,加給事中,與景仁並被任遇。湛雲:「今代宰相何難,此正可當我南陽郡漢代功曹耳。」明年,景仁轉尚書僕射,領選,護軍將軍,湛代爲領軍。十二年,又領詹事。湛與景仁素款,又以其建議徵之,甚相感悅。及俱被時遇,猜隙漸生。以景仁專內任,謂爲間己。時彭城王義康專執朝權,而湛昔爲上佐,遂以舊情委心自結,欲因宰相之力回主心,傾黜景仁,獨當時務。義康屢言之於文帝,其事不行。義康僚屬及湛諸附隸潛相約勒,無敢歷殷氏門者。湛黨劉敬文父成未悟其機,詣景仁求郡,敬文遽謝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鐵幹祿。由敬文闇淺,上負生成,合門慚懼,無地自處。」敬文之奸諂如此。

義康擅權專朝,威傾內外,湛愈推崇之,無復人臣之禮,上稍不能平。湛初入朝,委任甚重,善論政道,並諳前代故事,聽者忘疲。每入雲龍門,御者便解駕,左右及羽儀隨意分散,不夕不出,以此爲常。及晚節驅煽義康,陵轢朝廷,上意雖內離而接遇不改。上謂所親曰:「劉斑初自西還,吾與語常看日早晚,慮其當去;比入亦看日早晚,慮其不去。」湛小字斑獸,故云斑也。遷丹陽尹,詹事如故。

十七年,所生母亡。上與義康形跡既乖,釁難將結,湛亦知無復全地。及至丁艱,謂所親曰:「今年必敗,常日賴口舌爭之,故得推遷耳。今既窮毒,無復此望,禍至其能久乎。」伏甲於室,以待上臨吊。謀又泄,竟弗之幸。十月,詔收付廷尉,於獄伏誅,時年四十九。子黯等從誅。弟素,黃門郎,徙廣州。湛初被收,嘆曰:「便是亂邪。」又曰:「不言無我應亂,殺我日自是亂法耳。」入獄見素,曰:「乃復及汝邪?相勸爲惡,惡不可爲,相勸爲善,正見今日,如何!」湛生女輒殺之,爲時流所怪。

庾悅字仲豫,潁川鄢陵人也,晉太尉亮之曾孫也。祖羲,吳興內史。父準,西中郎將、荊州刺史。

悅仕晉爲司徒右長史。桓玄篡位,爲中書侍郎。宋武平建鄴,累遷建威將軍、江州刺史,加都督。

初,劉毅家在京口,酷貧,嘗與鄉曲士大夫往東堂共射,時悅爲司徒右長史,要府州僚佐出東堂,毅已先至,遣與悅相聞曰:「身並貧躓,營一遊甚難。君如意人,無處不可爲適,豈不能以此堂見讓。」悅素豪,徑前不答。毅語衆人並避,唯毅留射如故。悅廚饌甚盛,不以及毅,毅既不去,悅甚不歡。毅又相聞曰:「身今年未得子鵝,豈能以殘炙見惠。」悅又不答。至是,毅表解悅都督、將軍官,以刺史移鎮豫章。以親將趙恢領千兵守尋陽,建威府文武三千人悉入毅將府,深相挫辱。悅不得志,疽發背,到豫章少日卒。

登之字元龍,悅族弟也。曾祖冰,晉司空。祖蘊,廣州刺史。父廓,東陽太守。

登之少以強濟自立,初爲宋武帝鎮軍參軍,預討桓玄功,封曲江縣五等男。累遷新安太守。謝晦爲荊州刺史,請爲長史、南郡太守,仍爲衛軍長史。登之與晦俱曹氏婿,名位本同,一旦爲之佐,意甚不愜。到廳箋唯言「即日恭到」,初無感謝之言。每入覲見,備持箱囊几席之屬,一物不具,則不肯坐。嘗於晦坐誦西征賦雲:「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雖恨而常優容之。

晦拒王師,欲登之留守,登之不許。晦敗,登之以無任免官禁錮還家。何承天戲之曰:「因禍爲福,未必皆知。」登之曰:「我亦幾與三豎同戮。」承天爲晦作表雲:「當浮舟東下,戮此三豎。」故登之爲嘲。

後爲司徒長史、南東海太守。府公彭成王義康專覽政事,不欲自下厝意。而登之性剛,每陳己志,義康不悅,出爲吳郡太守,以贓貨免官。後拜豫章太守,徵爲中護軍,未拜卒。

子仲遠,初爲宋明帝府佐。廢帝景和中,明帝疑防,賓客故人無到門者,唯仲遠朝謁不替。明帝即位,謂曰:「卿所謂疾風知勁草。」自軍錄事參軍擢拜太子中庶子,卒於豫章太守。贈侍中。登之弟仲文。

仲文位廣平太守,兄登之爲謝晦長史,仲文往省之。時晦權重,朝士並加敬,仲文獨與抗禮。

後爲彭城王義康驃騎主簿,未就,徙爲丹陽丞。既未到府,疑於府公禮敬,下禮官博議。中書侍郎裴松之議曰:「案春秋桓公八年,祭公逆王后於紀。公羊傳曰:'女在國稱女,此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推此而言,則仲文爲吏之道,定於受敕之日矣。名器既正,則禮亦從之,安可未到廢其節乎?宜執吏禮。」從之。